谢喻舟走出房门后又是那个清朗矜贵少年。
戚映欢恶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
中午,学子们在武昌最大的酒楼昌顺楼吃酒。
戚映欢没和他们一道,而是去了盘口兑换赢钱。
开设盘口的人是赌坊的人,一听戚映欢要兑八百两,差点就昏了过去。
忙推说手头没那么多钱,需要戚映欢跟他去赌坊拿。
戚映欢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要钱没拿着,反倒把人陷了进去。
但是八百两也不是小数目,要她放弃,戚映欢着实有些不甘心。
暗自思忖了一番说:“那你等一下。”
离开男伙计一段距离后,戚映欢招来李盟和吴若愚。
吴若愚是戚映欢向谢喻舟临时借调过来的,本来她还打算拿了钱,大买特买一场,吴若愚和李盟两人则帮忙提东西。
现在看来,人是叫对了。
戚映欢看了眼远处的男伙计,小声道:“李盟陪我去赌坊,若愚跟在后面别让人发现,要是进了赌坊一盏茶的时间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去衙门喊人来。”
“是,少夫人。”吴若愚问戚映欢:“少夫人,要不要先找少爷商量一下?”
吴若愚明显感觉那人不怀好意。
戚映欢还想着早上的事,现在
完全不想看到谢喻舟的脸,气鼓鼓白吴若愚一眼:“你少爷在和学子们吃席呢,哪有功夫管这事!再说了,现在我是案首娘子,料想赌坊的人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既然开这个盘口,赌坊的人一定随时关注着院试,不会不知道她是谢喻舟的夫人。
听戚映欢这么一说,吴若愚不由安下心来。赌坊的人在胆大,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暗害秀才娘子的事。
李盟抱着胸道:“有我在还能让她有事吗!”
李盟一副‘你少小瞧我了’的表情。
“那好吧,少夫人的安全就交给李护卫了。”吴若愚说。
听到吴若愚称呼他为‘李护卫’,李盟挑了挑眉,接受良好,想来很符合他对自己的定义。
戚映欢带着李盟回到盘口。
伙计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问:“谢夫人,你家小厮不跟去吗?”
戚映欢以不便应万变:“我让他去置办回家路上的东西。武昌是好,但再过两天我们也该启程回家了。”
男伙计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谢夫人,那需要我给您介绍一点特产吗?”
见男伙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戚映欢隐隐松了口气,但又有种微妙的
违和感。
“好啊。”戚映欢扯着嘴角笑了下,暗地里小声地问李盟:“刚刚若愚走开时,有人跟着吗?”
李盟摇了摇头。
戚映欢敛眉,那应该是她想多了。
在男伙计热情的介绍下,走了整整一条街,赌坊终于到了。
长乐赌坊,开在武昌最热闹的街上,斜对面是青楼,大中午的,已经有几个学子在青楼买醉,可能是今日落榜的学子。
赌坊的规模很大,大约有三间门面的大小,一进门就能看到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堵’字。
一群老爷们围着台面玩骰子。
“大!大!大!”
“小!小!小!”
呼和声此起彼伏,所有人争得面红耳赤。
一局下来有人连底裤都输掉了,也有人兴奋地搂着银子:“发财了,发财了!”
人性中的贪婪与嫉妒显露无疑。
这里是武昌最大的销金窟之一。
环境嘈杂,赌坊内的空气很浑浊,体味、汗味、还有旱烟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戚映欢不由自主皱了眉,用衣袖捂住口鼻。
不光是戚映欢不适应这个环境,就连李盟也拧紧了眉头,太过浓郁的味道让他十分难受,在深林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李盟,嗅觉十分灵敏,这些
味道让他有些头昏脑涨。
男伙计瞥了两人一眼,抱歉地说道:“谢夫人,真是抱歉啊,赌坊就是这样,忍一忍,咱们去楼上拿了银子就能走了。”
男伙计说得轻巧,此刻戚映欢不认为事情会那么简单。
一进赌坊穿着小厮衣服的人只看了戚映欢一眼,眼中并没有露出惊诧,之前在街上戚映欢也没看到男伙计和别人接头,这无不说明了一件事,他们早得了上面的吩咐,一直等戚映欢到来。
此时戚映欢萌生了退意,可是她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她走。
戚映欢猜想,哪怕之前她拒绝来赌坊,也会有‘意外’迫使她改变主意。
戚映欢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和李盟一同跟上男伙计的脚步。
赌坊中几乎没有女人光顾。
戚映欢的到来,让不少人侧目。
她本就生得貌美,又年纪轻轻,一眼就被人盯上了。
正当要上楼梯时,有混不吝的混混上前拦住去路,调戏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啊?要和哥哥们玩一把吗?”
混混旁边的伙伴勾肩搭背地说:“今天是刮的哪门子风,小娘子莫不是走错地方了吧,如意楼在斜对面啊。”
如意楼,乃是对面那家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