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跟着马车向县衙转移,场面煞是惊人。
马车停在县衙前,戚映欢下车的时候,宋捕头正在门口等着她们。
昨日在见过陈阿二后,戚映欢便与赵大人通了气,所以宋捕头很清楚这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他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前来围观。
是事情闹得太大,还是他们武陵的百姓都太闲了?
宋捕头见到戚映欢后,收敛了的表情,迎了上去,他说:“戚丫头,你来得正好,大人正在提审陈阿二盗窃一案。”
此时县衙正门大开,两排衙役手执威武棒,目不斜视,一脸的庄重严肃。
张掌柜和陈阿二跪在堂中。
赵县令拍着惊堂木一脸肃容:“堂下何人?”
“草民陈阿二。”
“草民张……”
孙半仙心道不好,难道是张掌柜那里出了岔子?姓戚的丫头想要来个釜底抽薪揭穿他?
孙半仙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溜,可是挨肩擦背的人群使他难以通行。
此时季家的家丁也顺势把孙半仙围住。
孙半仙只好强忍着不安对戚映欢道:“姓戚的丫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请赵县令主持公道吗?带我来看这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能理解戚映欢的用意。
“不相干?”戚映欢见他装死否认,不由把眼睛眯成月
牙状:“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孙半仙能在武陵县出名,不就是靠着陈阿二偷窃一案吗?”
“那又怎么样?不是正说明我卦相准确?”孙半仙脑子一转,突然看向戚映欢身边的谢喻舟道:“说到县衙,上次我与谢相公的测算国运的赌约已见分晓,是我赢了!现在我便要去告你妄言之罪!”
说罢,他就想去门口击鼓。
他要阻止这场公审!
谢喻舟伸出长臂把他拦在身前:“孙半仙且慢!胜负还未见分晓。金陵距离武陵有一千余公里,马车走需要一个多月,消息还未能传来,怎么能算孙半仙赢?”
孙半仙瞪大眼睛:“好你个读书人,难道还想要让我等上一个月?”
孙半仙冷笑,他才不会蠢到给谢喻舟拖延时间的机会。
“倒也不必。”谢喻舟语气淡定道:“昨夜我又夜观星象,经由我推演,消息会在今日午时之前达到武陵,所以还请孙半仙和大家耐心等待这一个多时辰。”
“……”看着谢喻舟睁眼说胡话,戚映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昨天是谁说今天有大事,需要早点睡觉养精蓄锐啊。
谢喻舟看了什么星星啊,是和周公看的星星吗。真亏他说的出来!
当然,这些话戚映欢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也只有在心中吐槽几句。
孙半仙也暗自在骂娘,观他娘的星星,姓谢的要是会观星,他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谢喻舟看孙半仙脸皮抖动,沉声敛眸道:“孙半仙三天都等了过来,怎么连一个时辰等不了了吗?”
明明眼前的少年并未有说一些威胁的话,可有一瞬间,孙半仙感觉冰冷的气势扑面而来,就像是无形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双漆黑的眸子好像能穿透他的灵魂。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是他去金陵,遇见叶丞相出巡之时。当时他的心思不纯,打着装神弄鬼的想法,结果只和对方对视一眼,他就浑身一颤,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曝光在光天白日之下。那种感觉很不好,所以自打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金陵。
可那是也丞相,大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前的少年呢?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孙半仙苍白了老脸,听到耳边有人应和:“是啊,不就是一个时辰吗?”
孙半仙差点破口大骂。
就在这一瞬间,堂上被审问的陈阿二大喊道:“大人,张掌柜的银子并非我所窃,而是——”
陈阿二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的张掌柜:“而是张掌柜亲自交予给我!”
“混账!”张掌柜慌张地大叫道:“你胡说什么!”
众人的视线也被这一幕所
吸引,接头接耳地说:“咋回事呀?”
戚映欢与谢喻舟对视一眼,好戏总算开幕。
赵县令见在场乱糟糟地,拍了惊堂木便喊道:“肃静。”
众人才安静下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县令问道。
陈阿二回头看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母亲和媳妇,终于鼓起勇气:“张掌柜许我重金,让我陪他和孙半仙演一场戏蒙骗大家!”
众人哗然。
陈阿二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日他将银子交付给我……”
他一字一句叙述了当天发生的事。
张掌柜急忙否认:“子虚乌有!大人不要相信陈阿二的话。”
赵县令不理张掌柜,问陈阿二:“陈阿二我问你,张掌柜为何要你演这场戏?”
张掌柜未来得及阻止,陈阿二已经开口:“为了让孙半仙扬名武陵!”
孙半仙和张掌柜脑子里‘哄’得一声,炸开了锅。
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阵议论声。
“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