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半仙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来:“谢相公是认真的吗?老道浸淫相术命理三十余年,还没见过一朝一夕就能参悟的人,谢相公果然是非比寻常啊。”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尤其是最后几个字。
不少围观的人也发出嘘声,说谢喻舟自不量力。
谢喻舟丝毫没有在意孙半仙的讥讽,对别人的嘘声也充耳不闻。只是用眼神示意戚映欢‘稍安勿躁’。
看着他依旧镇定从容的表现,戚映欢稍稍安下心来,谢喻舟应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此时的谢喻舟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众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嘘声停滞。
谢喻舟微微抬首看着孙半仙,接下来的对话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话。
“孙半仙,可敢与我比上一比?”
“比什么,面相?命理?”孙半仙问。
谢喻舟轻轻摇了摇头,悠悠说道:“不,我们算国运!”
国运!
两个字如同惊涛骇浪般击打在众人心头。
全场肃然无声。
一时所有人的心脏加快,血液翻涌,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缓。
瞬息之后,人群中出现骚动。
有人掏了掏耳朵:“刚刚谢相公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国运?”
“没有,没有你没有听错,我听到的也是国运!”
“他是疯了吗?”
“管他呢,我们只管看戏。国运啊,我还没看人算过!”
“是啊,是啊。”
说着,他们跃
跃欲试地望向孙半仙,想知道孙半仙会不会答应。
台阶上,连戚映欢也是吓了一跳,心道谢喻舟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用国运来做比试内容,这可不是随便糊弄就能过去的事,万一说得不好……
她双手紧握,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他,不过一想到谢喻舟是为了帮自己对付孙半仙才出此下策,她的腿最终没有迈开。
孙半仙愣了好半晌,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他是刘员外找来针对衣坊,但的确对相术玄学颇有研究。在这一门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算国运有多难,就连他的师祖都不敢轻易算卜。
孙半仙刚想要拒绝,心思却猛地一转。
不对啊,眼前的谢喻舟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国运又不是他要算就能算的东西,他一定是胡诌一通。万一他的卦牛头不对马嘴,自己不就能挑出刺来。
他只需要挑选一个安全的卦象便能对付过去。
孙半仙缓缓了心神,佯装镇定,如同高人一般颔首示意。
“谢相公如果是认真的话,那老道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个人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而是胆大妄为。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阻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要是真的算上一卦,以后便能在其他人面前吹嘘,他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谢喻舟见
孙半仙点头,深邃幽暗的双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他侧头看向了戚映欢说:“方才内子与大家定下了三日之约,不如孙半仙便与我来算一算这三日的国运,等三日后再让大家评判谁赢下了这一局。”
众人理解地点了点头。谢相公说的有道理,算得准不准,当场谁也不知道,自然要过几日才能见分晓。
戚映欢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大齐整体的气运,而是算三天的运势。她徒然之间明白了他定下‘三天’的用意。
只要孙半仙答应谢喻舟的比拼,就同于答应给她三天调查的时间。
戚映欢一时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谢喻舟。
孙半仙的反应不如戚映欢快,不过也明白了谢喻舟的意思。
孙半仙暗骂自己大意,奈何此时也不好再拒绝,围观的众人都好奇地盯着他们,他要是反悔,不就里子面子全丢了!
好一个读书人,心思缜密,小瞧了他。
孙半仙骑虎难下,最终只好面露寒霜,点了头。
接着在大家屏息而立时,孙半仙拿出怀中的龟壳和铜钱。
他抢先道:“我先来。”
两人比拼,所占卜的卦象绝不能一样,不然还怎么判断输赢,所以孙半仙要抢占先机,挑中他认为最为贴合的卦象。
谢喻舟没有说什么,只用手比了一个‘请’。
季心语喊家丁从衣坊里拿来一张桌子,摆在台阶下面。
两人净手
焚香,皆是虔诚地向东方拜了三拜。
而后孙半仙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到桌子前,面对众人。
他把铜钱放入龟壳,用袖子挡了一下龟壳,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把之前给大家看过的几枚铜钱掉包。孙半仙心道,多亏了这几年他走南闯北,骗人的把式层出不穷。
见众人没有发现,他微微还有些得意。
殊不知谢喻舟此时勾起了一抹冷笑,然而他没有拆穿,只是看着孙半仙上下摇动龟壳,嘴里念叨着:“麻衣二十六代传人孙毕生,愿以三年只寿为代价,向上天启示以测三日国运……”
众人吓了一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