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今日不低头的话,这群人是不会让她走人。
她心中难堪,又心焦万分,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去看张素。
狰狞了半天的表情,最终李婶对亲人的担忧占据了上风,咬着牙说了句:“戚丫头,谢夫人,对不起。”
说完她扭头就走,把脚步跺的老响,似乎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又或者是掩盖自己出丑后的心情。
这次戚映欢倒是没有再做任何阻拦。
谢母和谢喻舟眼带笑意地望着小姑娘。
周阳廉看着众人的反应,又看看李婶慌忙离去的背影,下意识明白了什么。
他难为情地低了下头,然后偷偷瞥一眼戚映欢,眼底微红,语气里满是惊慌失措:“戚姐姐,对不起,大姨……大姨也是太过担心我娘了,她、她不是故意要为难戚姐姐。”
周阳廉依旧是山洞中那个纯真的男孩,倒是和李家那对双胞胎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戚映欢没有迁怒小男孩,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了,阳廉是好孩子这事不关阳廉的事。”
谢母也是心头一软:“好孩子,婶婶不怪你。”
周阳廉这才缓缓抬了头,他怯生生地说:“那下次我还能来找戚姐姐玩吗?”
“等你娘的病好了
随时可以。”戚映欢歪头笑着说道。
说着这话的戚映欢,脸上沐浴着阳光,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笑意,睫毛如同细密的小刷子。小男孩不由看痴了,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小仙女。
要不是姓谢的那位相公轻轻咳了一声,周阳廉大概还回不过神来。
谢喻舟不露痕迹地插进两人之间,他脸上的笑容未达眼底:“你是叫阳廉吗?”
周阳廉方才回神,愣愣的点头。
谢喻舟用平和的语气说:“你大姨快走远了,快和她家去吧,等你娘身体好了,再来谢家玩。”
小孩子是最为敏感的动物,周阳廉总觉得这个小哥哥是在赶他走,但是亲和的声音并不是幻听,年幼的男孩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重重地朝几人点头,告别后,周阳廉如同来时一般飞奔而去。
谢母说:“诶呦,那孩子也不用跑那么急啊,万一摔了怎么办。”
谢喻舟对谢母道:“没事的娘,男孩子总要摔摔打。打才能成大器,戚姑娘你说是吗?”
说完,他看了一眼戚映欢,那眼神莫名,让戚映欢看不懂。又因为昨天发现的事,戚映欢急急逃离了与谢喻舟对视的视线。
戚映欢说:“我没养过孩子,又怎么会知道。”
谢母的
声音近在耳边,语气里似乎是对谢喻舟的不赞同:“喻舟啊,娘可没有摔打你。”
谢喻舟哄骗道:“那是因为娘心善。”
戚映欢听着差点没翻白眼,读书人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谢母很吃这一套,乐呵呵地说:“尽会说好话。”
说完谢母问戚映欢:“欢欢,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张素,人家昨天好歹帮了我们。”
戚映欢想了下,才道:“娘,吃过饭我就去看看,您是长辈就不用去了,家里还要您照看着。”
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干活,主人也不好擅自走开。
谢母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没有反驳戚映欢的话。
吃了午饭,戚映欢第一次登上李家的门。
李婶和双胞胎姐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她们就像是保卫小鸡的老母鸡一般,龇牙咧嘴地张大翅膀,那反应反倒让人觉得十分好笑。
“你来干什么?”三人语气里尽是不欢迎的意味。
“探病!”戚映欢没好气的说。
三人还想刺戚映欢几句,结果就被张素打断。
张素精神头还不错,就是脸上的过敏有些严重,姣好的面容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那双极具风情的眼也多了几分惨淡。
两人来到张素的房间后,她代李婶向戚映欢再三道了
歉。
看着对方凄惨的模样,戚映欢也说不出什么让对方难以下台的话,只好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在意,当然她和李婶的关系是不可能被这三言两语摆平的。
接着张素又不好意思道:“让姑娘瞧见了我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事,我也不是没见过别人更严重过敏时的样子。”她猛地想起了刘阳义那张肿得和猪头没什么区别的脸,不由笑了出声。
张素不解地看向戚映欢,不明白她为何发笑。
戚映欢自觉失态,只好和张素说了刘阳义在深夜去医馆就医的事。
张素马上拧了眉头,语气变得十分严厉:“刘员外的儿子怎么小小年纪就去喝花酒,真是不像话!他娘是怎么管他的!?”
这下轮到戚映欢露出诧异的眼神,不过是当个笑话讲讲,张素为何那么较真,自从张素来到小稻村,她还没见过对方板起脸孔的样子,这倒让人有点挺意外。
至于刘阳义的娘,戚映欢也见过,不就是生辰宴上遇到的刘夫人吗。以那位夫人的性格来看不像是会溺爱孩子的蠢妇,刘阳义大概是被刘员外宠坏了。
张素也是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