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欢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刘夫人正一本正经地看着知州夫人。
所以这位身材高挑的刘夫人是真耿直吗?
她和知州夫人没怨没仇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让知州夫人下不了台,所以无非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戚映欢有些好笑地看向知州夫人。
知州夫人此时气得双手发抖,面色狰狞地看向刘夫人。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连空气都读不懂!?
现在是谈论价格的时候吗?不该用崇拜羡慕的眼神看自己吗?
给你一些重新组织语言的时间!
刘夫人对知州夫人的不悦,毫无所觉,她又说:“现在苏青源先生的一幅字已经被炒到到了千贯以上,如果字是真的,那知州夫人这副字肯定是超出贺礼价格了。”
众人惊讶,那么贵的吗?
千贯!戚映欢脑子有点晕,苏杜若随便两个字就能卖上千贯了?
她费心费力地做肥皂,再加上季大掌柜的预付,和卖故事的钱,到现在也只不过挣到一百六十两不到。
要不是季心语付了店铺的钱,她现在还是负债。
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苏老头临走时不肯收谢母给的钱,合着人家是大款啊。
不过按照苏老头那个性格也不可能去卖字卖话。
“
怎么就不是真的?”这是知州夫人更为在意的点,若是被传出她送人赝品,还不被嘲笑死。
刘夫人道:“知州夫人,我只是这么一说,我不懂字。”
你不懂就敢胡说!!
知州夫人气得快要厥过去。
幸好此时书院长白夫人站了起来:“依我拙见,这幅字不假。但并不能算青源先生的佳作,先生提字时的心境可能不符合‘上善若水’这四个字。”
白夫人出生书香门第,自小受书画熏染,鉴赏能力在武陵也是数一数二。
所以白夫人得出的结论,大家都非常信服。
戚映欢猜测,以苏老头的性格,这字可能是拿来敷衍别人才写下。毕竟苏青源要是正儿八经落款的话,只会留下‘青源’二字,不会是‘青源居士’。
虽然白夫人一席话证明了字不是假的,但知州夫人依旧高兴不起来。
字不达意!这不是摆明了说她没有欣赏水平,买了幅劣作吗?
欺人太甚。
知州夫人环视一圈,方才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她的人,目光已经变了。
但她没办法反驳白夫人,她不懂得鉴赏,唯有硬着头皮。
“不管怎么说这字都不是假的。”
只是大家都沉默不语,她总觉周围的视线带着意味深长的
揶揄。
最后还是赵夫人解了围:“知州夫人人所言甚是,青源先生的字能得到一幅已是难得。”
知州夫人脸色渐缓。
赵夫人又道:“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字便不收了。”
知州夫人拿着卷轴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要不还在众人面前,她一定当场撕了这卷轴,什么破玩意,害她丢尽了颜面!赵夫人一定是听信了白夫人的话才不肯收。
她憋了一口气,把卷轴塞到奶娘怀中。
奶娘颤颤巍巍地接住。就算夫人不喜,但她也不敢怠慢,好歹是花了钱和精力弄来的。
知州夫人此时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再也不掩饰自己恶意。
语气讥诮:“唉,我这贺礼算是费力不讨好了,不知白夫人又送了些什么呢?”
书院长夫人拧了拧秀气的眉毛,她感觉此时的知州夫人就像是条疯狗,见人就像咬一口。
“不过是一方砚台而已,不足挂齿。”
知州夫人嘲弄道:“的确是件不足挂齿的东西。”
所有人都一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你!”书院长夫人被气到,但她饱读诗书,从来不屑与和人争辩,只得硬生生的忍下怒意,坐了回去,一副眼
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知州夫人得意的笑了,就这点斤两还敢和她斗!
然后她又调转矛头:“那刘夫人呢,送了什么贺礼?”
赵夫人皱了皱,刚想要阻止便听到刘夫人答得爽快:“送了一千块季家的肥皂。”
“肥皂?”知州夫人有些傻眼,她从来没听说过:“那又是什么东西?”
徒然之间听到自家的名头,季夫人还有点懵,但她在生季心语前好歹也跟着季大发走南闯北了好几年,应对能力还是在的。
季夫人道:“那是我家铺子新出的一种澡豆、皂角,清洗衣物和身体会比澡豆更干净好用一些。”
其余几位和季夫人亲近的夫人也道:“是呢,自从有了肥皂我都用不惯澡豆了。”
“是吗?这么好用?下次我也买几块试试。”还有几位不怎么出门夫人也被种了草。
戚映欢仿佛看见了无数铜板向她飞来。
刘夫人心直口快地问知州夫人:“知州夫人连肥皂都不知道吗?”
!!
知州夫人气得想骂娘,你们武陵县的东西她怎么会知道。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