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欢身旁,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心语也被吓得不敢言语,那几个护卫比和大汉相比有着天与地的差距,大汉似乎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凌迟,只消用单手就能撕了她。
下一瞬,被称作文锦的大汉,把细长的双眼瞪得老大,露出一大片眼白,眼白内的细丝清晰可见。
他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二楼今天被我们包了吗?”
他的声音洪亮,像是冲天炮一样直冲入耳,隔着十米的距离,也振得耳膜生疼。
戚映欢心脏猛地收紧了一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强装着镇定。
刚刚起身的护卫们,又“刷”得一片跪在地上,额头齐齐冒出汗来。
为首的男人低着头不敢看大汉,只说:“这几位小姑娘是来找窦先生的女儿,应该是听到叫声才和我们一起上来了。”
话音落下,文锦冷哼一声:“蠢货,就算上来查看情况,底下也该留个人,怎么就把无关紧要的人放了上来?老爷万一出了事,你们有一千个脑袋都不够掉!”
几人被训得不敢说话。
那老爷反倒比大汉好说话一些,他挥挥手说:“文锦,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老爷,小心驶得万年船,魏……”文锦蹙眉
道,说道一半的话徒然消音,他改口:“那几位可是一直盯着您不放啊!”
老爷没说话只是呵呵一笑,让文锦不要那么担心。
“为安全起见还是要弄清楚一些。”文锦固执己见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戚映欢两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姓谁名谁?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问话像是连弩一样扫射过来,把戚映欢和季心语问得一脸懵逼。
戚映欢没想到对方虽长得粗犷,可疑心病倒是挺重,也不知这位老爷是哪位人物,她们不过是两个小女孩,居然还要盘查得那么仔细。
老爷皱了皱眉,不太认同文锦的做法:“文锦,不必如此,放这两个小姑娘离去吧。”
文锦听了,执拗地抿了抿唇,不说话,很显然是没同意,面上却不敢反驳老爷的意思。
气氛有些僵持。
事到如今,戚映欢也不抱任何侥幸心理。
戚映欢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拉起季心语的手,快步走到几人跟前。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无法离开。
正当戚映欢和季心语来到几人面前时,文锦猛地一步跨到他家老爷右前方的位置,他举起长长的手臂,不让戚映欢和季心语再靠近,做出一副
防备的姿态。
只用一眼,戚映欢便发现对方双手的虎口长着一层厚茧,应该是长年累月所形成,他大概极为擅长双手武器。
戚映欢对他的行为,感到无语。
至于吗?她们两个小姑娘加起来都没你们一个大人的力气大,用得着那么戒备吗?还是说她们身上有病毒会传染吗?
无语归无语,戚映欢并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见过这位老爷。”她回忆着礼数,向几人行了个礼:“小女姓戚,家住小稻村,这位妹妹姓季,是武陵商人季大发的独女。我们乃是窦先生女儿的好友,方才在楼下听到她的叫声,忧心难耐,慌忙之下才闯了上来。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季心语只跟在戚映欢的身后,不说话,根本不敢靠近文锦周围。
三言两语,戚映欢自爆了家门,也说清了来意。
话也说得极有条理。
老爷这时终于露出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穿着,小姑娘的家境也不过是普通人家,见到这番景象,居然表现得如此沉着冷静,事出异常必有妖!
戚映欢立刻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是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暗流在两人间静静流淌。
下一瞬间,当他看见戚映欢藏在袖子中颤抖的小手
,和被指甲掐得满是鲜血的手掌时。
老爷的目光又柔和起来了。
再怎么镇定,也是个小姑娘啊……
是他多疑了……
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是文锦太小题大做,小姑娘吓到了吧?”
文锦不赞同地蹙了下眉,却是不敢反驳老爷的话,只用双眼死死盯着戚映欢两人。
与之相反,戚映欢紧攥着的心终于落地,这场戏终于没有白演,手上的血没白流,她就知道身处高位的人就算再和蔼,也不可能没有丁点儿心机,不然早死透了。
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刚要开口说:不打紧,文锦大人也只是紧张您。
屋子里就传来了窦蓝蓝的声音:“是欢欢姐姐吗?”
戚映欢一愣,下意识往屋子里张望。
屋内窗户大开,光线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的茶壶并不是万宝楼的紫砂壶,而是镂刻着鱼跃龙门的银制茶壶。
茶壶配了两个杯子,其中一个茶杯掉在地上,茶叶和淡黄色的茶汤散了一地。地面上斑斑驳驳,满是水印和茶梗。
就在洒落的茶杯前面,窦蓝蓝瘫坐在地上,她眼里噙着泪水,用另一只手捂着右手,只见右手手背的肌肤红了一大片。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