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猛地安静下来,大丫和二丫都愣在原地。
春铃急急忙忙淌着水,想要来扶戚映欢。
只是戚映欢摇了摇头,把她挥退。
说不恼火,那是不可能。戚映欢被推搡的时候有一瞬间怒从心起,但冰凉的河水让她的头脑马上冷静下来。
一个深呼吸后,她极为镇定地擦去脸上的水痕,悠悠站了起来,走到大丫身边。
“大丫姐姐。”戚映欢语气平静有条理,看不出又丝毫异常:“眼睛里进了肥皂水要用清水冲洗,时间长了会影响视力。”
事有轻重缓急她还是能分清。
“我知道了。三妞对不起,二丫不是故意的。”大丫一脸歉疚,扯了扯二丫的衣摆,她小声说:“二丫,你也给三妞道歉。”
二丫眼眶中泛起红血丝,并不明白一母同胞的姐姐为什么不护着自己。
她大恼:“我明明是帮你,你还教训我!?”
她啪叽一下,打掉大丫的手。
大丫看着手上的红印,有些发怔。
二丫指着戚映欢,声音尖锐:“凭什么我们都是姓戚的,她就能每天吃上大米!凭什么都是姓戚的,我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凭什么!你是我姐姐还要帮她说话!”
原本两人都处在差不多的地位,
或许戚映欢还是垫底的那个,当这个平衡被打破,二丫怎么可能不妒恨,加上最亲的人没有站在自己这边,二丫一时情绪失控。
说完,二丫把手里洗到一半的衣服一扔,扭头跑了。
“二丫!”大丫迟疑地看了戚映欢一眼,还是喊着追过去。
戚月柔已经把手里的衣服洗得差不多,看着被留在河边的一堆衣服,表情颇为幸灾乐祸:“诶呀这可怎么办呢,这下大丫和二丫都要被奶罚没饭吃了。”
戚映欢淡淡扫她一眼。
如果二丫是根炮仗,那戚月柔就是导火索。先就由对方得意几天,等她忙完了毛衣的事再好好和她算账。
对春铃招了招手,看着对方同样湿漉漉的鞋子,戚映欢说:“春铃,我们回去换衣服。”
“嗯。”
戚月柔见她无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心中憋闷。
既然已经没有外人在场,戚月柔也没了顾忌,气得扔了盆子:“戚映欢你傲什么傲!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别以为嫁给谢喻舟就能高枕无忧!你这个位置还不是明珠让给你的!?”
“要不是冲喜,你以为你当得了相公娘子?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配得上人家吗?等你被休回戚家,我
看你怎么哭!”
曹明珠把婚事让给她?这话从何说来?
“什么意思?”戚映欢不由自主停下想要离开的脚步。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真是可怜。”戚月柔突然笑了:“如果没有这次大病,谢小相公原本打算和你退亲迎娶明珠呢,人家是里长的掌上明珠,当得是天造地设,才子佳人。不是你这个没娘养的村姑能比!”
春铃生气地挥动着小拳头:“你胡说!”
戚月柔吓得退后了几步,论武力值她谁也赢不了。
她不想在两人面前示弱,强撑着道:“我胡说什么,不信你就去问。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去晒衣服。”
见戚映欢微微蹙眉,戚月柔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马上抱着盆子离开,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戚映欢这时也想起第一次去县城时,自称曹里长表妹说的那番话。
曹谢两家本有议亲的打算。
这难道是真的?
可是谢母对她的疼爱也不掺假。
难道是谢喻舟的意思?
她也没看到过谢喻舟和曹明珠有任何接触。
不对,冲喜这件事好像是里长夫人提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戚映欢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
理智告诉她这是假的,但情感上依旧
徘徊不定。
她闷头走向谢家。
春铃三两步跟上戚映欢:“欢欢,我给你惹麻烦了。”
春铃说的是大丫的事。
“不是春铃的错,不过下次不能用肥皂水泼别人,知道吗?”戚映欢提起精神给了小丫头一个笑脸。
春铃点了点头。
戚映欢一身落汤鸡的打扮,很快在回谢家的路上引起了妇人们的注意。
“戚丫头这是怎么了?掉进河里了吗?”
“不小心滑了一跤。”戚映欢也不想说是和戚家人起了争执。
春铃嘴快:“才不是,戚二丫推欢欢掉河里!”
“还有这事?那丫头性子野,得让戚老二好好管管!这不刚刚戚老二回村了吗,似乎这回赚了不少钱,别提有多得意了。”
“她也是不小心。”戚映欢遮掩道,没在意戚老二的事。
倒也不是她圣母心态,主要这件事的起因是春铃拿肥皂水泼了大丫眼睛,说出去她们也不占理,没必要平白无故让人看了笑话。
戚映欢和春铃回到谢家时,谢喻舟去了村塾不在家中。
谢母一看两人的形象,一阵嘘寒问暖。
谢母又是给她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