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哼一声,摆明了不再相信她的鬼话。
云初念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向她解释:“此事分明是沈淑妃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栽赃陷害你。当时那个局面已经不容你辩驳了,就算我想办法帮你脱罪,她也还有后招。不如顺着她的话说,让她掉以轻心,我才好伺机找机会为你洗脱冤屈。”
“否则,我只需避着你就行了,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躲躲藏藏的来见您?”
皇后眸色微动,终于愿意拿正眼看她了。
“所以,你准备怎么把我救出来?”
她垂眸惨淡的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虽然我嘴上说着皇上清醒后会还我清白。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
云初念心里大概猜到了其中缘由,但面上却仍旧装作很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外戚专权乃是大忌!”
“我的父亲是三朝阁老,门生故旧满天下,在我之上还有两个兄长,大哥掌管北凉近半数的兵权,二哥虽不从政,却掌控着北凉的经济命脉。当年,我父亲将我嫁给皇上,助他夺得皇位,这些年皇上不是没想过断我娘家的翅膀,但这样的大家族根深蒂固,又岂是他能随意撼动的?”
“接连几次的失败,让他心中的忌惮越来越深。”
“所以,
等皇上清醒后,他会非常乐于见到现在这个局面,甚至可能会将计就计,以此为垡头,将我母族的势力连根拔起。”
她和皇帝之间从来就没有感情,不过就是一场利益联姻而已,他登基这么多年,早已坐稳皇位,不再需要自己娘家的助力了。
“这些年,我在宫里小心翼翼,不敢拔尖冒头,就是怕他借题发挥,对我父兄不利。没想到我如此谨慎了,还是被沈淑妃抓住漏洞。”
她想到昨晚上皇帝破天荒在自己宫里留宿,心里跟明镜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现在看来,原来被人艳羡的宠幸也不过就是他们布好的一场局。
沈淑妃那么蠢,要是能有这种智商策划这些,这些年她早就将自己取而代之了。这一次,恐怕是受到了高人指点。
这个高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皇后的心里就犹如烈火烹油一般,对眼下的局面焦躁不安。
云初念:“可是娘娘您真的甘心就这样被人算计,将娘家满门全部搭进去吗?”
“我当然不甘心!”皇后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杀了他报仇,又怎么甘心再次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所有怨恨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也失了分寸,竟然将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就
这样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云初念只当没有听到,非常着急的问:“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呢?之前您在刑场救了我,这一次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初念满脸赤诚。
但皇后却没有这么容易就对她卸下心防。
刚才还很焦躁的她突然安静下来,审视云初念几秒后闭上眼,掐着手中的佛珠,非常冷淡的拒绝:“不用了!我父兄自会想办法救我。”
云初念不意外自己被她拒绝。
正要再接再厉继续劝说,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是有人奉了皇帝的命令,来搜查的。
皇后面无表情,由得这些人粗暴的翻找。
她身边的嬷嬷不放心,出去盯着这些人。
但很快就脸色苍白的小跑回来,跌跌撞撞的扑在皇后跟前,颤巍巍的哭着说:“娘娘……他们……他们闯进佛堂,把佛龛打翻了。”
啪……
皇后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一颗颗佛珠滚了一地,叮叮当当的脆响声撞的人脑仁跟着突突直跳。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仿佛是只过了几秒,对她而言却好像过了几百年,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冲去佛堂,但跌跌
撞撞走到门边时,又被人拦了回来。
值守的侍卫如冷面阎罗,声音清冷又不容置喙的说:“皇后娘娘,皇上有令,您不能踏出这里半步。”
和皇后猜的一样,醒过来的皇帝最先做的事就是把她软禁起来。
这句话斩断了皇后所有的理智。
她突然癫狂的大声笑起来。
搜查的众人面面相觑,隔得老远还不住往这边看。
嬷嬷看情况不对,连忙半拖半拽的将皇后拉了进去。
皇后的面颊上留下两行清泪。
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怨恨被刺激的再也压抑不住,满口痛恨的怨骂道:“哈哈哈哈!都说虎毒不食子!拓跋弘毅!你为了那个女人昏聩荒唐了一辈子,先是害死儿子,现在竟连他的骨灰你也不愿留下吗?”
嬷嬷想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她惴惴不安的扫了云初念一眼,满脸惶恐。
皇后伏在她的肩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痛彻心扉的哭喊:“嬷嬷,我好恨!我好恨!我自认没有半分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愿留给我,他这是要将我们所有残存的情分全部斩断,再也不给我留一丝活路。”
嬷嬷本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