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错愕的云初念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来得及摸到一角,然后什么也没有抓住,任由他的衣袖在指尖滑落。
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石门落下,将两人阻隔在两方天地间,再也看不到彼此。
饶是云初念大力拍门呼喊,但石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半点也没有飘进来。
她有些无力的靠着石壁滑坐在地上,心跳声重如擂鼓,噗通——噗通——一声比一声快。
变故发生的太快,她现在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从这一片混乱中理出头绪。
陈彦离开前说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一声比一声更清晰。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成形,且越来越笃定。
云初念的心思百转千回,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欢喜。
不会错!
那个熟悉的声音,他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分明就是萧云祁!
云初念扶额轻声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就泛起一阵酸意。
难怪……
难怪初见时,他的所作所为就那么的奇怪,不似一个陌生人所为。
难怪自己会时不时在陈彦身上感到有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难怪陈彦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有别于其他人,一直称呼自己‘三姑娘’。
难怪萧云祁自那次偷袭后,就从荆州军营消失了踪迹。
想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易容成陈彦的模样,潜伏到梅玄机身边,试图寻找镇国公的踪迹。
原来,他这些天一直就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
陈彦,砚尘……
自己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云初念的心中又酸又软,既感动于萧云祁的无声守护,又恼怒他竟然一直瞒着自己,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意识到萧云祁的平安,云初念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
她也很快就打起精神,重整旗鼓。
外面的人分明已经发现陈彦是假传梅玄机的命令想混进地牢,想必要不了多久,更多的援兵就会冲进来。
萧云祁不知道能撑多久。
当务之急,是利用他争取到的时间,赶紧去地牢一探究竟。
地牢里关着的虽然不是萧云祁,但极有可能是镇国公。
云初念顾不上胡思乱想,赶紧摒弃掉脑中的杂念,一门心思往地牢深处而去。
但是入口的暗道极为复杂,七弯八拐,中间还有无数的岔路,在拐过一个岔口后,云初念看到自己在墙角留下的
记号。
她竟然回到了第一个岔路口的位置。
意识到这一点后,云初念的脸色阴沉的比煤炭还黑
任谁都不会想到,聂飞的宅邸之下,竟然有一座迷宫。
而关押犯人的地方,不知在这迷宫的何处。
云初念低骂了两句,但她没时间抱怨,只能再次打起精神开始重新寻找正确的路径。
两侧的石壁上有烛台,蜡烛熊熊燃烧,偶尔会发出噼啪的烛花爆炸声,让这个安静的暗道平添了几分阴森感。
云初念走的极慢,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的尝试摆弄石砖和这些烛台。
虽身处险境,但她的脑子却越发清醒。
在王都这样的地方,这个迷宫不可能制造的太复杂,这些迷宫的表象背后恐怕还是需要找到相应的机关,才能打开正确的道路。
她非常谨慎的试探,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
绕过三个岔路后,她看到烛台下方的那块石砖颜色明显比旁边的石砖颜色浓一些,一看就是被经常使用的。
只是因为刚好位于烛台的阴影处,所以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其中的异常。
云初念握紧手中的匕首,深呼吸一口,然后猛地将石砖用力一按。
坚硬的石砖往里面陷
进去,接着,一声轰隆隆的机关转动声音响起,她身后的石壁打开,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映入眼帘。
台阶两侧没有烛台,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云初念咬破手指在墙上给萧云祁留下一个记号,然后取下一支蜡烛握在手中,毫不迟疑的走进暗道中。
她刚下去三个台阶,石壁就再次合上,封死了她后退的道路。
云初念本来就没想过要后退,所以也不着急,从容的往里面走去。
石阶不长,云初念只数到三十七,就到了尽头。
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面前的是一个宽阔空旷的空间,除了来时的入口外,什么都没有。
云初念一边感叹这处地牢的构造之精妙,一边在心里将梅玄机他们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果真是做贼心虚,关押个人还要搞这么多幺蛾子。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找到正确的机关,恐怕很难继续往前走。
她谨慎的往前。
行至石室中央,空旷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桀桀的怪笑声。
“!”
云初念的心猛地一跳,背后迅速浮起一层薄汗。
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