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不想离开您,如果去了冷宫,那您就再也见不到臣妾了。”沈淑妃泫然欲涕,悲恸的无以复加。
一边说,一边努力往皇帝怀中攀附,一副爱惨了他的小女人模样。
这句话戳中了北凉皇帝心底最惧怕之处。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来不及细想,当即就缴械投降,胡乱点头:“好好好!朕原谅你这一次。”
“皇上,您是在哄臣妾开心吗?”
“君无戏言!”
沈淑妃嘤咛一声,将他攀附的更紧了。
云初念在一旁瞠目结舌,一时间有些怀疑北凉皇帝在进门前是不是被驴把脑子给踢了。
她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沈淑妃给糊弄过去了。
她原本还对沈淑妃拙劣的演技嗤之以鼻,未曾想北凉皇帝竟然如此耳根子软,前后连半刻钟都还不到,他就已经变了主意。
君无戏言几个字在此刻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难怪先前沈淑妃那么有恃无恐,胆敢直接在宫殿之中就对自己痛下杀手。
原来是她还藏有后招。
云初念嘴角抽了抽,很努力的将已经到嘴边的‘昏君’二字忍了下去。
两人一番耳鬓厮磨,互表真情。
丫鬟太监们
早就看习惯了,现下看沈淑妃有惊无险的渡过此次危机,一个个都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实处。
云初念在一旁看的直倒胃口,冷着脸干咳一声,哽着声音说:“淑妃娘娘如无要事,民女就先告退了。”
北凉皇帝如梦方醒。
自己这番出尔反尔,让他也不免感到尴尬。
但他现在已经舍不得再把沈淑妃送去冷宫了。
他神色不自然的摸摸鼻子,闷声说:“云姑娘且留步!朕刚从皇后宫里出来,她听说你进了宫,也想见见你。你先去皇后宫里请个安再走吧。”
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就这样放过沈淑妃不太合适,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不用担心,沈淑妃今日闯下的祸事,朕会罚她闭门思过,反省自己的罪过。”
沈淑妃恰到好处的说:“臣妾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云初念欲言又止。
她现在真的很想问问这个昏庸的皇帝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沈淑妃手上。
否则他何至于如此轻易就被沈淑妃牵着鼻子走。
连脑子都不带了。
从沈淑妃的宫里出来,云初念还是怒气难消,忍不住向陈彦小声抱怨:“有这样是非不分的皇帝,真是辛苦你们北凉百姓了。”
陈彦:“……”
他免费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也感叹长见识了。
皇后的寝宫比起沈淑妃那里就要素雅多了,伺候的人也少,看起来倒有几分冷清。
令人不敢相信这竟是一国之母的住处。
都说母凭子贵,可在拓跋聿这么受宠的情况下,皇后好像并没有沾到多少光。
也难怪民间一直传言说北凉的皇后是个淡泊名利,不谙享乐之人。
皇后很瘦,瘦的有几分脱相,不知是为太子的病忧心所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云姑娘!”
皇后的眉眼间带着一律愁绪,一看到云初念进来,眉心一松,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免了她的礼,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很自来熟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刚到北凉,我就收到消息了。听说你有把握能治好聿儿,我高兴了好久。原本也想召你进宫见上一面,又害怕耽误了你的时间,影响到聿儿的治病进度,故而一直踟蹰着不敢叨扰。倒是不曾想到让那沈淑妃捷足先登了。”
“平日里皇上就纵着她,致使她在宫里跋扈惯了,行事没有分寸。今日让你在她那里受了惊吓,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那边宫苑刚刚发生的消息,皇后这里却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看来她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淡泊,不问
世事。
云初念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嘴角挂着淡漠却不显疏离的微笑:“不妨事。”
察觉到她的冷淡,皇后脸上的笑意一僵,又很快打起精神说:“云姑娘一心为聿儿治病,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提,我一定帮你办到。”
“暂时还没有。”云初念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后突然笑起来:“都说母子连心,太子病了这么多年,娘娘一定是最痛苦的人,眼下他的病就要治好了,娘娘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皇后安静了一瞬,许久之后才叹息一声,喃喃道:“我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换我儿的身体康健。”
“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娘一心为了太子殿下着想,他一定会感念于心,日后好好孝顺您。”
皇后闻言笑了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云初念一直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丁点细节变化。
自来到北凉起,有一件事情云初念一直非常在意。
拓跋聿是个假太子,可他偏偏稳坐北凉太子之位二十余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皇后作为他名义上的母亲,这样关心爱护儿子,难道她就一点没发现自己的儿子早就换了人吗?
这北凉皇室到底藏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