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被绑了双手,却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将国师府的陈设一一纳入眼底。
管家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在一旁打量着她。
自上次北凉的使臣去往大周朝贡,却狼狈而归后,云初念就在北凉出名了。
有人骂她,有人恨她,更多的人则在好奇她。
梅玄机在北凉是几乎被神化的男人。
人人都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竟然能让梅玄机也吃瘪,铩羽而归!
现在终于见到了,就连年过半百的他也不禁感叹,这实在是个美的如梦似幻,不似凡尘俗世女子的人。
他虚活了五十载,宫中贵人们见了不少,却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宛如月中之仙,令人情不自禁为之倾倒。
这样漂亮的女人,实在是红颜祸水,也难怪国师会一时大意,在她面前栽跟头。
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没过几秒,一袭月白衣衫的梅玄机从外面走进来。
一年没见,他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不过最让云初念在意的是他那双腿。
梅玄机的走路姿势看起来不太自然。
并不严重,他看起来也很努力的在进行调整了,但云初念还是从他不自然的姿势中看出他的左腿微跛,像是伤及经脉所致。
上次在林州山林里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的腿还不是这样,看来是后来受了伤所致。
云初念陷入沉思,不知道他的腿伤和之前的逃亡有没有关系。
梅玄机和巫启白简单打过招呼后,那双满是算计的眸子就冷眼向云初念扫过来,在她脸上停了许久后,阴恻恻的笑起来:“三姑娘,我早就说过有朝一日我们还会相见的,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是挺快的,没想到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还能在铺天盖地的追杀中活下来。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她直接往梅玄机心上捅了一刀。
梅玄机想到自己狼狈逃亡的那段日子,阴郁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之色:“那一切都是拜三姑娘所赐。”
云初念淡笑:“所以,国师这是要杀了我,好报一年前的一箭之仇吗?”
梅玄机眯眼:“你以为我不敢?”
云初念微抬下巴,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气定神闲的说:“既如此,那为何不速速动手?”
梅玄机:“……”
他知道云初
念这是有恃无恐,在故意激怒自己。
但新愁加上旧怨,他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心中压抑多日的怒火。梅玄机怒不可遏,利落的回身从后面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对准云初念的喉口,咬牙切齿的低吼:“云初念!事到如今,你落到我的手上,你以为我还容得了你继续嚣张吗?”
锋利的剑刃压迫着云初念细嫩的肌肤,只消他再多用一分力,就能刺破她的喉管。
云初念半点没有胆怯,反倒往前更近了一步,任由剑尖划破她的肌肤。
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下来,刺目的红色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她却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继续说:“所以,你倒是动手杀了我啊!报仇的机会给到你了,为什么你不敢了呢?”
云初念步步紧逼,梅玄机被她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动手杀了她,那誉王世子就没人能医治了,他这一年遍寻天下名医,仍旧无人能治好他的怪病。
不动手杀她,但连番在她手上吃亏,还被她逼至如此地步,到底心有不甘,还会在一众下属面前丢脸。
梅玄机咬紧牙关,阴郁的盯着云初念,半晌没有动作。
巫启白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戏,
半点没有要上前劝说的想法。
他这一路上在云初念手上没少吃瘪,他现在巴不得梅玄机能给云初念一点苦头吃吃。
就在双方僵持住时,梅玄机身后一直沉默的侍卫突然上前一步,劝说:“国师大人,誉王殿下的病不能再拖了。”
这侍卫身材高大,比梅玄机还要高出半个头,宽肩窄腰,朗目疏眉,还生了副极好的皮相,可偏偏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嗓子经烟熏火燎受过伤的声音,如锯木头一样,听着便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云初念情不自禁多看了他一眼。
梅玄机闻言眸色一黯,抿唇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先败下阵来。
他收回剑,冷声说:“云初念,只要你能治好太子,我就放你一条性命,安排人送你回大周。”
云初念嗤笑,目光淡漠的扫了旁边的巫启白一眼:“要我给他治病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把他杀了!”
“你!”巫启白蓦地站起身,面目狰狞的瞪着她:“他有所顾忌不敢杀你,不代表我不敢杀你。”
梅玄机抬手拦住暴躁的巫启白,有些恼怒的对云初念说:“你以为这种简单的挑拨离间对我们能有用吗?”
“唔……”云初念努努嘴,很是无辜的扫了怒容满面的巫启白说:“我看这招对他挺有用的呀。”
巫启白脸一黑。
正要发作,梅玄机赶紧拦在她面前,冷着脸对侍卫说:“先把她带去东宫。”
那侍卫恭敬的对她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