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三就这样带着满腹疑问离开了青州。
裴家人知道了此事,虽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宁十三走后,云初念就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时不时就冒出一些前世发生的旧事。
她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
但心底一个隐秘的地方,又隐约有些兴奋。
如果那个预感是真的,那这一次,她要让对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拥有的一切是如何分崩离析,被彻底夺走的。
下午喂完外祖父喝药,又陪他说了会儿话,之后在外祖父睡过去后,她也抵不住浓浓的困意,靠在床柱边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光怪陆离。
先是景仁帝降旨,立她为靖王妃,成亲当晚,红烛含泪,原本清朗俊秀的李澈在关了门后竟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目狰狞的扑过来,要将她开膛剖心。
剧烈的痛楚从腹中传来,接着画面一转,她竟轻飘飘的来到刑场,周围的环境变得喧嚣嘈杂,无数没有脸的百姓围在四周,正对着刑场中央指指点点。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骇然发现跪在眼前的竟是裴家满门一百多口人。
头顶的太阳毒辣辣的,晒得人眼睛都睁不
开。
一道令牌从上方观刑的刑部尚书手中扔下。
下一秒,裴家众人全部身首异处。
血流成河!
“不!”
梦中的云初念崩溃大喊,但她的声音却全部被堵在喉口,什么也发不出来。
画面再次一转,她又来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周围是群情激奋的喊杀声,是受了伤后人们的痛苦呻吟声,将士们厮杀后喷射的血液溅到她的身上,但她浑然未觉,只看到在战场最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陷入重围中,满脸血污的他不遗余力的挥砍着手中的长枪,掩护身后的镇国公撤退。
他也看到了她。
他的口中在大声喊着什么,但隔得太远,云初念一个字也听不清。
远处,黑云压城,但定睛一看,却是乌压压的箭雨疾射而来。
那少年将军抵抗不住这漫天箭矢,顷刻间被射成刺猬。
“萧云祁!”
云初念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她想要不顾一切的狂奔到他的身边去,但一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力却拉扯着她的身体不断往后而去。
“姑娘?姑娘!”
一声声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云初念的身子猛地一抖,捂着心口突然坐了起来。
眼前是南枝急得快哭出来的面容,她看到云初念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您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云初念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真真实实的还活着。
过了许久,她的心脏处还泛着一股隐秘的疼痛,她闭上眼,平缓下心神。
是梦!
幸好只是梦!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她以为这一世又要悲剧重演了。
“姑娘您刚刚魇住了,我叫了您好多声,您都醒不过来。”南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您是真的把我吓坏了。”
“别害怕。”云初念拍拍她的手背:“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是啊!
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梦中的那一切都再也不会发生了。
无论如何,这一世的自己一定会过的好好地,将那些仇人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您刚才有多吓人,我都差点以为你是鬼上身了。”
南枝递来一张锦帕,云初念接了过来。
她这才发现
自己额头上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水。
她嗤笑一声:“恶鬼哪有人心可怕?”
南枝:“?”
她不明白云初念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感叹,但一想到话本子中的恶鬼形象,她打了个寒颤:“那我觉得还是恶鬼更可怕一些。”
“你啊,那是还没有见过人为了权利能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来,所以才会觉得恶鬼可怕。实际上,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又何需惧怕恶鬼找上门呢?偏偏是那种看似文质彬彬,无辜无害的人,为了一己之私,能化身为比厉鬼还可怕的东西,剖心挖肝,害人满门。”
南枝似懂非懂:“反正有姑娘在,您这么聪明,要真有人敢不长眼来谋害您,一定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害怕。
云初念轻笑:“就你嘴甜。”
做了一场噩梦,云初念的心情反倒要放松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云初念刚起来就得知云家两兄弟来了。
她到了偏厅一看,两人果然早早等在了那里。见到她进来,连忙站起来,欣喜的问:“三妹妹!多日不见,家中一切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还有一桩喜事。”云初念笑着
向两人拱手道贺:“恭喜两位哥哥要当舅舅了。”
云景焕和云景炎两兄弟比之前回家时黑了许多,但精神头明显也更好了。
他们和云初念的关系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