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喜欢你,所以这些年你们三房的所作所为虽有违人伦,但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从未对你说过重话,你和你的两个女儿也一直被当成是正房娘子和嫡女对待。原本就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至少家宅和睦。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全家的名声当成是你争宠得利的手段。”
“冤枉啊老夫人!”陆婳突然哐哐磕了两个响头,指天发誓说:“我绝对没有做过不顾全家名声的蠢事。”
“若不是你,那三丫头和萧云祁在庄子上的事情,还有谁会往外面传?”云老夫人浑浊的目光沉沉的看着陆婳,如天上的秃鹫一般,无端让人感到胆寒。
“先前,你刚刚从李忠那里得知此事,就立马迫不及待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三,想扳倒三丫头。结果他没有对三丫头进行惩戒,所以你心里不服气,故意将这件事情散步出去,想搞臭三丫头的名声是不是?!”
“我没有,不是我……”
见她还不肯认错,云老夫人勃然大怒:“给我继续打!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她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家族名誉,如何能容忍下面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来给家族抹黑
?
巴掌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陆婳不间断的惨叫声喊冤声,听的人瘆牙。
云悦薇想要求情,但刚开了个口,云老夫人就厉声呵斥:“反了你了,我在这里管束内宅,岂有你来插嘴的份?你要是再敢多说半个字,就和你母亲一起掌嘴!”
云悦薇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她到底还是不敢忤逆云老夫人,只能在旁边掩面哭泣。
巴掌又持续了许久才停止。
陆婳的脸上血肉模糊,人已经神志不清,被粗使婆子放开后,就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但她没有半点松口,不甘心的看着云老夫人,张开满口是血的嘴巴,颤颤巍巍的说:“真……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说出去的。”
说完,她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云老夫人面色没有任何波动,浑浊的目光在一众儿媳孙女脸上扫过,沉声警告:“你们平素有些龃龉,自己关起门来要斗要争,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们胡来,但若是你们敢将家族的名誉当做是儿戏,把事情闹到台面上来,那就怪不得我容不下你们了。”
厅内一片寂静。
众人胆战心惊的应和下来,
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陆婳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云悦薇也憋着眼泪起身告退。
此事因为陆婳的昏迷暂时得不到定论,但云老夫人显然并不在意。
她惩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不再留人,挥挥手让众人离开。
张妈妈清缓的给她锤着肩膀,大着胆子问:“陆姨娘的情况瞧着不太好,可要给她送些药材过去?”
“他们三房这么有能耐,缺我这点人参灵芝吗?”
云老夫人心中还带着怒火,但过了许久之后还是松了口,让人拿自己的名帖去请林大夫。
她望着庭院里的万年松,叹息一声,忧心忡忡的说:“三房的人是越来越胡来了。如今我还活着,他们就能枉顾家族名声,做出这种事情。等我死了,这个家怕是就要散了。”
但云家三房的问题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这其中也有她推波助澜放任不管的‘功劳’,如今她再想管,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小心气坏了身子反倒得不偿失。”
……
雪地上有斑驳的血迹,一路延伸到凝霜院,如朵朵绽放的红梅,让人触目惊心。
陆婳被打的不省
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云远庭耳中。
他现在已经能下床撑着拐杖走几步了,当下让李忠扶着自己,慢悠悠的去了凝霜院。
陆婳已经醒来。
一想到自己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如此对待,她就悲从中来,倚在床边哭泣。
一会儿闹着要为自己伸冤,一会儿又说自己活不下去了,闹着要去跳井,云悦薇又是哄又是拦,忙的焦头烂额。
凝霜院内一片鸡飞狗跳。
云远庭来了之后进屋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陆婳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再开门的时候,她的脸上满是得意。
云初念从清晖园回到漪澜院,南枝立马熬了一碗压惊茶给她送去。
“姑娘今日受了惊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云初念摇摇头:“这点事情还吓不着我。”
不过她还是喝下了南枝送来的压惊茶。
“老夫人的手段也太狠了,我倒不是同情陆姨娘,她以往对夫人和您做过的恶事死一千次也不嫌多,可就是没想到老夫人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动起手来竟如此果断狠绝,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她想到陆婳那张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脸,便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恶寒。
陆姨娘
能勾的三爷神魂颠倒,她那张妩媚至极的脸居功至伟。
老夫人不由分说就破了她的相,这分明是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