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狱卒送来了晚饭。
饭菜并不丰盛,就是简单的烂肉豆腐搭配煮青菜,但卖相看着不至于难以下咽。南枝虽然嘴上很嫌弃,但距离刚才那个老头叫人送来的吃食已经过去了快四个时辰,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姑娘,您将就着吃一些吧,总要先垫垫肚子。”
见她要将菜放进嘴里,云初念沉声阻止她:“别急!”
接着,云初念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非常淡的腥甜味道充斥满鼻腔。
她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扔下筷子冷声说:“菜里下了毒!”
南枝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手上的碗筷扔到一边。
云初念眸色阴鸷,她没想到区区一个县衙门,竟敢如此目无王法,在未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就敢草菅人命。
南枝揉了揉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哭丧着脸:“别的死刑犯好歹还有一顿丰盛的断头饭,我们这断头饭寡淡就不说了,竟然还要给我们下毒毒死我们,临死之前也不舍得给顿好吃的,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南枝的关注点太过清奇,云初念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不一定是想毒死我们。”云初念淡淡的开口:“这种毒药并不致死,只
是类似软筋散那样的东西,吃了会昏迷一阵子,醒后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南枝打了个寒颤:“他们想做什么?”
“左右不过是想杀了我们灭口,只不过杀人方式或许有些与众不同,毕竟……若被人查出尚书之女在县衙毙命,他们可脱不了干系。我猜,他们应该是想将我们带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抛尸。”
看自家姑娘命悬一线了,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南枝急的直跺脚:“宁十三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来?乌龟都比他快了。”
“不用等他了!”云初念的眸子一片清亮:“以他的能力,这么久没来必定是因为我留下来的线索别人察觉到,提前抹去了,他手上没有线索,只要书院的门房打死不松口泄露行踪,那他要想找到我们,没有三两日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南枝哭丧着脸:“对方若是真的要杀人灭口,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云初念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勾起一抹坏笑:“将计就计!”
只要离开这座牢笼,她自有办法脱身。
云初念非常冷静,一点没有因为
眼下困境产生半分慌乱。
南枝看着她,焦躁的情绪也奇异般的冷静下来。
两刻钟后,狱卒看着软绵绵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连忙向上汇报。
没过多久,带云初念回来的那个捕快头子指挥着手下将云初念两人抬出牢房,准备离开。
“站住!”
经过那个老头的牢房面前时,之前一直懒散的老头一反常态,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栏杆,带着几分急切的说:“去告诉你们老大,就说我答应帮宣王殿下的忙了!”
捕快头子先是一阵错愕,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
五年!
这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油盐不进像个祖宗一样被供在这里的老头被他们关了五年,终于愿意松口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捕快头子点头哈腰,心道: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条件,他们也会尽全力满足。
老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云初念两人,冷声说:“我要你们放了她。”
“……”捕快头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所有声音一瞬间消失,瞠目结舌的看着老头,半晌后,面目狰狞的说:“不行!”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绝不能留!
“既如此,那我就自断一掌。”
老头
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压在自己右手手筋处,威胁他:“你可想清楚了,宣王想要的东西,全大周除了我外你们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仿造的一模一样的人了。现在我断了一掌,相当于断了你主子的前程。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了,你全家三代都得给她们两个陪葬!”
捕快头子脑门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威胁我?!”
老头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的命门,悠然自得的说:“选择权在你手上,如何能算我威胁你?”
话虽这样说,但老头的手上一用力,匕首的刀刃陷进腕间,溢出一道血丝。
捕快头子急了:“事关重大,我不能做主,我带你们去见张大人。一切由张大人定夺!”
这个时间点,县太爷早已温香软玉在怀,正是沉迷美人窝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他难免带了几分怒气,但当听说了整件事情后,他脑中各种淫邪的念头瞬间消退,兴奋的将老头奉为座上宾,点头哈腰的说:“您老人家这点要求,我们自然会照办。我这就让人给她们解药。再送她们回家。”
既有了‘解药’,云初念也不好继续装晕,很快便悠悠转醒。
其实,云初念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间‘醒’过来
————她还想趁机多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