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秒后,他才凉凉的抬眸,一双凤目阴恻恻的看着江子明,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江子明只觉得脖间浮过一抹凉意。
他并未察觉到萧云祁情绪的变化,也不知道在这短短一息间,他已经在萧云祁脑子里被凌迟了一万遍。
江子明连忙辩解:“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那云初念故意给我下套,我连她的人都还没看见,她就命人用麻袋把我蒙住打了一顿。你看我身上的伤,全是她的人干的。世子您明察秋毫,应该去把那无法无天的云初念抓起来,而不是让无辜受害的我被她冤枉。”
“哦?”萧云祁似笑非笑的问:“也就是说,你确实有过冒犯她的念头?”
江子明噎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的说:“不,没有!是她冤枉我!世子若不信,可以把她找来当面对质,她根本就没有证据。”
“是吗?”
“千真万确!她就是诬告!”江子明恶狠狠的反咬一口:“世子爷您一定要狠狠的治她的罪!”
“呵!”
萧云祁的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若她真是诬告,那我自然要治她的罪!”
江子明兴奋起来:“那……是不
是可以放了我?”
萧云祁点头:“给他松绑!”
苏阳搞不懂萧云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可是这大理寺地牢中人人畏惧的铁面阎王,往常那些犯人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一个能好好走出这间地牢的。
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么好脾气的放走江子明?
苏阳心中疑惑,但他也不敢违逆萧云祁的命令,冷着脸把江子明放了下来。
重获自由的江子明一扫刚才哭爹喊娘的熊样,趾高气扬的扫了苏阳一眼,很不可一世的说:“你等着吧,回头我就让我姨父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苏阳皮笑肉不笑的将长鞭卷起来,慢条斯理的问:“看来你还不是很想走?不如留下来再陪陪我如何?”
江子明一僵,身上刚才挨的那一鞭子火辣辣的疼,他再也不敢挑衅苏阳,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世子真的就这么放了他?”
萧云祁扫了他一眼,面若寒霜:“你现在很闲?”
得!果然是生气了。
苏阳讨了个没趣,害怕自己成为他的出气筒,忙不迭的说:“我现在就去提审昨天抓回来的人。”
程氏下午就去了江家,将云家发
生的事情一并告诉了胞姐。
一听说儿子被关进了大理寺,她急得不行,正要找人去大理寺把儿子捞出来的时候,江子明一个人回来了。
看着他满身的伤口,江家人心疼的不得了。
程氏更是满脸憎恶。
她一点不觉得江子明有错,只觉得是云初念心思歹毒,为了和自己作对,竟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江子明暴打一顿,还把人送去大理寺狱受尽惊吓。
她只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云初念血债血偿。
江子明也一直骂骂咧咧的叫嚣着不会让云初念好过。
但愤怒没能持续多久,当天晚上江子明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脸没皮的带着一脸的伤去群芳阁泄火去了。
群芳阁的姑娘个个身娇体柔,惯是会伺候人,江子明豪掷千金叫了几个人气非常高的花娘,为此还和另一伙客人发生了一些言语冲突。
但很快他就忘了这些不愉快,在温柔窝中乐的忘乎所以,不知今夕是何夕。
酒喝得多了,江子明踉踉跄跄的去茅房放水。
放完水出来,江子明迷迷糊糊的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个趔趄,突听得一声:“就是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就觉得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兜头罩住。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来。
江子明蜷缩在麻袋中拼命挣扎,他护的了脑袋就护不住屁股,被揍的惨叫连连。
群芳阁内丝竹声悦耳,沉浸在纸醉金迷中的人们笑语不断,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呼救声。
三楼大开的窗边,一名红衣男子负手站立,面若寒霜的凝视着这一场暴力行为在眼前发生。
花卿羽轻摇着羽扇,啧啧叹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世子这一怒,那江家恐怕要绝后了。”
萧云祁凉凉的扫了她一眼。
花卿羽惶恐的低下头,只觉得心底浮起一层凉意,头皮发麻。
“属下多言,请世子责罚。”她连忙请罪。
花卿羽只顾着看热闹,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云家三姑娘是个绝对的禁忌,世子不允许任何人言语上调侃她,轻慢她。
“下次再犯,这群芳阁就该换人了。”萧云祁冷声警告。
下一秒,他单手撑住窗棂,往下纵身一跃,不过片刻身影便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
花卿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冷汗涔涔,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月色皎
洁,万籁俱寂。
云家众人早已陷入沉睡,唯独漪澜院内还有一盏灯芯如豆,在夜色中静静地燃烧。
房门大开,清冷的风吹过,带来一阵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