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云初念才问程氏:“不知二伯母一共买了多少油鱼?”
程氏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满眼防备的说:“三斤。而且并非买的,是海货铺子里的人送的。”
着重强调了后半句。
“既然如此。”云初念顿了顿,待吊足了胃口后,才明媚的勾唇笑起来:“那就麻烦二姐姐把剩下的油鱼一并吃了吧。”
所有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愣。
吃了油鱼会有什么后果她们已经在江若菲身上见识过了。
云彩蝶目眦欲裂,低吼道:“你说什么?”
云初念满眼疑惑:“怎么?二姐姐不愿意吗?”
她脸上的笑容非常无辜,云彩蝶脑门一阵阵发昏,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握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的说:“愿意,如果这样三妹妹就能原谅我,我当然愿意。”
做好的油鱼很快被送上来。
云彩蝶面有菜色的看着碟子里香气扑鼻的油鱼,心里挣扎很久后才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宛如赴死一般强迫自己将这些油鱼一口一口慢慢吃进去。
云初念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对云彩蝶的痛苦没有半点同情。
陈妈妈说漏了一件事。
油鱼确实易造成腹泻,但这并不是最令人困扰和尴
尬的事情。
最严重的是造成腹泻的主要原因是其油脂含量太重,这些油脂不好克化,囫囵进去囫囵出来,以至于食用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体某些不可言说的部位会不断分泌出油脂。
这种尴尬足以让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子悬梁自尽。
受此困扰,云彩蝶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出门了。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希望这丢脸至极一生难忘的惩罚能让她涨些教训,往后规规矩矩的做人,别再来招惹自己。
否则,下一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等惩罚完毕,话题又再次回到原点。
云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想舍弃程氏保全云家。
正要重提和离之事时,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回来的云远舟火急火燎的从外面闯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扬起手劈头盖脸就给了程氏一巴掌。
程氏被这一股大力扇的摔在地上,愣怔的望着云远舟,一时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你这蠢妇,竟瞒着大家做出这等愚蠢之事,还要连累全家人为你善后。我今天非休了你不可!”
程氏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他竟敢把所有罪责推到自己一个人头上。
如果不是他主动提起购粮
一事,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鬼迷心窍去想这些事情?
他才是罪魁祸首,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不仅打人,还要休了自己?
程氏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扑上去就一爪子抓在云远舟脸上,脸色狰狞的叫嚣道:“云远舟,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你这些年做过的那些腌臜事情我全都清楚,你要是不怕我去告御状,你就尽管休了我。”
云远舟的脸上被她抓出三条血痕。
他本来只是想做戏,但现在看着手心的血渍,她的火气也上来了,恼恨的把人挥开,怒声说:“你给我闭嘴!”
程氏不甘心,还想叫骂。
云远舟索性让人将程氏的嘴给堵起来。
待厅内安静下来,云远舟满脸尴尬的笑着,狗腿子一般殷勤的蹲在云老夫人跟前给她捶着腿,为难的笑着说:“母亲,您也看到了,她知道儿子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我们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休不得!”
云老夫人面若寒霜:“那你说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舍财免灾了。”
“明日早朝,儿子会主动向圣上请罪,并将这二十万斤粮食悉数上缴国库。如此一来,皇上应
该也不至于对我惩罚太严厉,顶多就罚些俸禄罢了,只有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往后就算有人想以此做文章,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公账上两万两银子的亏空,儿子回头让人从我的私库中拿钱将其填平,总不至于让全家人也跟着受连累。”
云远舟的声音轻柔,很快就抚平了云老夫人的怒火。
她细细一想,觉得此计可行。
旁边的云初念听了不禁哂笑。
父亲这一代兄弟三人,也就只有二伯父一人是个工于心计,擅钻营的人了。
这个主意既合理又安全,还两边不得罪。当下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很快,云老夫人就拍板决定,此事就这样定下来。
至于掌家大权,也重新交回林氏手中。
另外,程氏身为二房的主母,目光短浅,教出个德行败坏的女儿,于是云老夫人直接发话,将二房的一应事务全部交给花姨娘暂为管理。
待她安排完后,程氏眸中一片死寂。
从此刻起,她就是个名存实亡的二房主母,就连一个小小的姨娘也能骑到自己头上撒野了。
以前她还取笑过三房让陆婳一个姨娘管事,没曾想,现在自己也受了报应。
从清晖园
出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