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舟点头:“这正是现在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云初念叹息一声,惋惜道:“京都刚有难民时,我米铺的掌柜建议我多买些粮食囤起来,可惜我目光短浅没有听他的建议,否则……以现今这高昂的粮价,这次岂不是要大赚一笔?”
说着有意,听者有心。
云远舟抬头看了云初念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云初念仿佛真的只是随口感叹几句,说完后就低头安静的吃饭,没有再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了。
一直到吃完饭,云远庭都没有再回来。
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舒坦,吃了饭没过一会儿便各自回了院子。
云远舟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去找他那些美妾,而是来了程氏的院子。
他遣走了屋内所有的丫鬟婆子,拿过桌上的木梳,亲自为程氏梳头。
程氏心里舒坦的不得了,嘴上却还奚落道:“明日一早我定要让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否则今天既非初一也非十五,二爷怎么会纡尊降贵来我的院子?”
新婚前几年,他们也曾温存过。
但后来那些数不尽的美妾分散了云远舟的宠爱,慢慢的,他也不乐意来她的院子了。
若不是还有规矩在上头压着,他便是连初一十五也决计不会踏足这里的。
云远舟现在心情正好,也不和她计较,笑着说:“我想与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
“方才,三丫头的一番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云远舟拉过旁边的锦杌,在程氏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小声说:“幽州那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蝗灾,粮食供不应求,我瞧着这粮价必定还要继续上涨。不知二房账上现在还有多少余钱?不如一并拿去买了粮食囤起来,到时候粮价上涨,我们好趁机大赚它一笔。”
“还要涨?!”程氏惊愕:“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粮价已经比之前贵了六七成,这要是继续再涨,该得涨到什么地步?”
“你且瞧着吧,待难民全部涌入京都的时候,这京中的粮价怕是要贵如黄金。”
程氏倒吸一口凉气。
少顷,她惊愕的脸上逐渐染上狂喜。
程氏兴奋的手都在发抖,但还强作冷静的问:“可是……这风险会不会太大了?现在的粮价已然这么高了,万一到时候价格没有如我们预想的暴涨,我们可就亏死了。”
“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你可知幽州衡州衢州等地有多少张口需要吃饭?还有荆州的战事……到处都需要粮食,但国库已经没有余粮了,所以朝廷现在在到处收购粮食。可是光
今年的粮食产量如何供给的上?这粮价必定会继续暴涨,至少在现有的基础上再翻两番不成问题。”
看程氏还有些犹豫,云远舟不禁在心里嫌弃她妇人之见,目光短浅,面上却半点不显,刺激她:“刚才我回来之前,就听到不少同僚说回去要让家里大量屯粮。你若是晚了,这白捡钱的机会可就让别人得了。”
“云家现在正是生死存亡关头,若皇上真的因靖王一事厌弃了我们,我这官位恐怕不保,到时候我们手中有足够的余钱,至少还有退路。”
“几个儿女正是议亲的时候,经此一事,我们手上阔绰了,你也可以给他们兄妹多添置一些聘礼嫁妆,岂不让人高看我们一眼,说门好亲事?”
程氏被他说的心热。
迟疑几秒后便当即拍板决定:“我等会儿便把账上的银钱合算一下,明日就让管事去购粮。现今的局势,那些粮商肯定会坐地起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得到粮食。”
云远舟不以为意:“比市价高出一些,总能买到的。
云远舟虽在官场上极擅于经营,但对经商一事却一窍不通。
此刻只以为自己左手倒右手,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大赚一笔,所以对于程氏的担忧根本不当回事。
他看程氏张罗着让人把账
本送过来,心思便开始有些飘远了,谄媚的揉揉程氏的肩膀:“夫人辛苦了,为夫还有公务要忙,就先去书房了。”
程氏脑子里装了事,并不在乎他想做什么,摆摆手让他先离开。
她想的比云远舟还要更贪婪一些。
既然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那反正现在家里由自己当家,银庄取钱的章也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岂不是可以挪用公中多余的银子去做这门生意?
到时候倒手把粮食一卖,补上挪用的银钱,剩下的盈余可不就全独属于二房了吗?
那才是真的大赚特赚。
一想到这些,程氏仿佛觉得金山银山就在眼前了,激动的脸上笑开了花,一秒都不愿意多等,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天亮才好。
过了一会儿,她身边的婆子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夫人,花姨娘的丫鬟去书房找二爷哭诉,说姨娘心疾犯了,这会儿二爷又去那边院子了。”
花姨娘是云远舟回京都后才收入房中的女人,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一进门就得了云远舟的独宠。现今云远舟每日都宿在她的房中。
程氏脸色一僵,恨声骂道:“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我让你搞的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