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脆响。
宣王手中的酒杯在他磅礴的怒火下,被捏碎成残渣。
碎片刺进肉中,掌心的血顺着指尖不住的往下滴落。
花卿羽倒吸一口凉气,着急的想为他止血。
但宣王暴躁的一脚踹翻了她,怒喝:“滚开!”
李恪面色阴沉,站起身来回踱步,许久之后突然阴恻恻的笑起来:“先前倒是一直小看了李澈,还以为他真是无欲无求,对皇位不感兴趣,没想到他竟韬光养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既然想出风头,那我就让他出尽风头!”
“我倒是要看看,那些领了粮食的难民回去吃死了人,他要如何解释!”
李恪眉眼一松,又恢复往日那般模样,慵懒的说:“先前梅玄机送我的东西正愁没地儿使用,如今用在他身上倒也不算浪费。”
待属下离开后,李恪朗声笑着,扶起花卿羽,满脸心疼的揉着她的心口,姿态暧昧的问:“刚刚可踢疼了你?”
仿佛刚才的暴戾没有存在过一般。
花卿羽嘤咛一声扑进李恪的怀中,娇嗔道:“殿下多疼疼人家,就不痛了。”
李恪一把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边走边说:“
好,本王就好好疼疼你。”
花卿羽双手环住李恪的后颈,头埋在他的怀中,娇声笑着,借此掩饰自己眼底的一抹算计的精光。
……
秋意渐浓。
傍晚时分,狂风骤起。
云初念吃了晚饭沐浴完出来,看着外面黢黑的夜空,喃喃道:“要下雨了。”
空气很是潮湿,厚重的乌云将天上的星子完全遮住,时不时传来一阵闷雷声。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如期而至,稀里哗啦,不一会儿就在屋檐下就连成一条长线。
南枝看云初念站在窗边,给她找来一件大氅披上,碎碎念:“秋风寒凉,姑娘就穿了一件单衣在这里吹风,着凉怎么办?”
云初念拢了拢衣襟,对她说:“这雨势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减小,你这几日也忙累了,先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南枝原本不想走,但耐不住云初念坚持,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说:“那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大声叫我,我一定会马上过来的。”
她离开后,云初念又在窗边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到桌边。
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
云初念展开宣纸,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磨墨。
墨棒摩擦砚
台发出的微弱声音在这雨夜中意外的令人感到放松。
磅礴的雨滴不断拍打着房上的青瓦,狂风呼号,如同有人在耳边呜咽着哭泣。
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云初念的心思却难得的沉静下来,思考着这些时日京都发生的种种事情,时不时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
外面掀起一阵冷风,桌上的宣纸被风吹得掀起一角,灯芯发出‘噼啪’的一声爆燃声,闪烁了一下。
云初念觉察出一阵寒意。
她娥眉轻蹙,缓抬螓首。
门边倚靠了一个双手环胸头戴斗笠的玄衣男人,正眉眼微挑,邪佞的看着自己。
他的脚边淌了一滩水。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呵!”自他口中逸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我还以为你要过多久才能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云初念平静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神色中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
她这般雀跃的情绪令萧云祁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容加深,微微颔首:“嗯,我回来了!”
萧云祁突然发现这种有人全心全意等着自己归家的感觉着实不赖。
难怪那些同僚每日结束工作后哪里都不愿意去
,只想迫不及待的回家。
他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闲庭信步的自外面走进来,随意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放在门边。再抬头时,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初念,轻声问:“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让人到大理寺找过我?”
“前些天我确实让南枝去找过你。”
云初念给他倒了一杯茶,抿唇笑着说:“不过大理寺的人说你不在京都,你是今天才回来的吗?”
“嗯!”
他确实是刚回京都,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家,听说她找过自己,就马不停蹄的来了这里。
这些日子,萧云祁虽然人不在京都,但也能猜到京都现在的局势必定风起云涌,正是多事之秋。
尽管他知道云初念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却仍旧控制不住的担心她的安危。
这股担心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亲眼见到云初念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后,才彻底放心下来。
多日来高悬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萧云祁喝了口茶,舒坦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进胃中,瞬间打通了全身的经脉一般,这些日子来的疲累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云初念在他对面坐下,沉吟几秒后说:“我想要一份清清白白,任何人也查不出问题的户籍,想来想去,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