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誉王府的后院烧起来的,逐渐向四周蔓延。
大批大批的人推着水车,提着水桶,不停歇的往里面送水。
但在烈火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景仁帝看着面前的火海,面色沉沉。
旁边的江何正在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悉数向景仁帝进行汇报:“这次大火是大理寺的人先发现的,听说他们恰好在此处办差,察觉到烧起来后马上就派人灭火了。”
“但近来天气干燥,又吹的南风,誉王府又年久失修,种种原因助长了火势,火苗一碰上这些腐朽的木头很快就发展到现在这般控制不住的地步,所幸王府周围的人家早已搬离了,因此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最坏的结果就是誉王府被烧成灰烬。
“皇上!”一个侍卫自誉王府内匆匆出来,跪在景仁帝面前禀报:“找到北凉国师了。”
“他已经被大理寺的人拿下了,但他身边那个女人不知所踪。”
梅玄机果然在此处!
景仁帝精神一振:“把他带过来!”
至于白芷的去向,景仁帝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关了城门,在京都内一通搜寻,她一个女人,除非有飞天遁地之术,否则必将无所遁形。
梅玄机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蓬头垢面,看起
来很是狼狈。
但他的姿态从容,下巴微扬,倨傲的像只高高在上,受人朝拜的狼王,一点也不像是沦为阶下囚的样子。
他一看到景仁帝,咧嘴笑了起来,很是不解的问:“北凉与大周刚刚签订了和平条约,皇上就这样对待北凉的国师,难道是想言而无信,撕毁合约吗?”
景仁帝阴冷的看着梅玄机。
先前还不觉得,但自从刚才看过那张画像后,景仁帝才发现梅玄机的样貌姿态和誉王妃果然有多处相似的地方。
越看越像。
他想起至今还遗落在外的那张传位圣旨,心底升腾起一股暴戾的欲望,恨不得马上将梅玄机碾碎。
“便是朕想撕毁合约又能如何?”
景仁帝冷冷一笑:“北凉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也敢厚着脸皮来与我谈条件?”
“我大周的将士能打败你们一次,就能打败你们十次百次!若不是你们北凉的皇帝上赶着求朕放过你们,你们北凉如今早已是大周的囊中之物。如今别说是抓了你,便是把你的脑袋砍了送回北凉,你们的皇帝屁也不敢放一个。”
“你以为他还敢为了你再次发动战争?”
景仁帝满眼嘲弄:“国师还是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有时间说这些废话,不如好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张画像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景仁帝怒不可遏的将誉王妃的画像扔到梅玄机脚边。
画轴在滚动的时候自动展开,誉王妃清丽的容颜展现在面前,那双悲悯众生的眸子毫无喜怒的注视着前方。
梅玄机低头。
他静静地看了许久,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梅玄机长时间的沉默越发坐实了景仁帝心中的猜想。
他恼恨的低吼:“你果然就是誉王世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梅玄机突然轻笑了一声,他一点也没有身份被拆穿的慌乱不安,反倒非常闲适的抬眸看着景仁帝,满眼的嘲弄:“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呢?”
景仁帝面目狰狞:“是或不是,你今天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你放心,等你死后朕会以誉王世子的名义为你风光下葬,必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
梅玄机和誉王妃长得这么像,说他是誉王世子肯定没有人会怀疑。
他占了誉王世子的名头,往后就算真的誉王世子拿着传位的圣旨出来闹事,那自己也能以谋逆的罪名将其治罪。
所以,梅玄机不是也必须得是!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只为
了名正言顺的除掉誉王世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机会。
云初念一直沉默着站在景仁帝的身后,听到他的话,紧蹙的眉头微微一松。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景仁帝不在乎真相。
只要有人能合情合理的以誉王世子的身份去死,他不会去详细的调查这背后是否藏有猫腻。
梅玄机也立马意会过来景仁帝话里藏着的意思,挑眉道:“看来我今日是真的脱不了身了?”
说话间,他将视线移到云初念脸上。
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完全落入梅玄机眼底。
他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森冷的目光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看着云初念如同看着自己的猎物。
云初念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皱眉。
突然,梅玄机冲她咧嘴笑了起来。
云初念眉心一跳,一股非常不好的念头自她脑海中冒出来。
眼角寒光一闪,云初念看到梅玄机竟不知道在何时自行解开了身后的麻绳。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失声大喊:“小心!”
云初念以为梅玄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