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云初阳自出生起就是云家金尊玉贵的少爷,从未经历过任何风雨打击,此时骤然遇到这等事件,瞬间慌了神,声音里已是不自觉的带着哭腔。
他不会忘记三姐姐对自己的考试是抱有怎样的信心,而自己现在人竟然还在群芳阁中烂醉如泥。
三姐姐一定非常失望了。
云初念厉眸微眯:“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初阳哭的涕泪横流,仓惶的摇头:“他们说预祝我旗开得胜,请我在珍馐楼吃饭,我原想着吃顿饭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就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他们是谁?”
“是……以前学院内的两个同学。”云初阳目光微微闪躲。
云初念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的问题:“以前?”
“只读了两年,就被夫子退学了。”
云初念挑眉,心下了然。
能被夫子退学的,必定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也难怪云初阳说起他们时目光闪躲,不敢正眼看自己,想必他心里也清楚和那种人交好,自己知道了会生气。
“你们吃饭的时候喝了酒?”
“没有没有!”云初阳连连摆手否认:“三姐姐你不让
我喝酒,我一直谨记着,虽然他们点了酒,但我一滴未碰,只喝了点茶水。”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茶水中了。
正在说话间,宁十三回来了。
他一手一个,拎着两个男人的后衣领,粗暴的把人扔进来,如同扔两团死肉。
两个男人眼窝深陷,面容蜡黄,一看就是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
他俩在宁十三手上吃了一些苦头,此刻跪在云初阳面前,痛哭流涕,瑟瑟发抖的不断求饶。
云初阳有些不安的偷瞄了云初念一眼,正了正身子没敢说话。
云初念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沉静的问:“不知香莲姑娘可否识得这二人?”
香莲点点头,细声细语的说:“是我方才的客人。”
云初念点头,又继续问:“既然如此,那不如香莲姑娘先说说这只欢情香是谁给你的?让你点香的人又命令你做什么?”
群芳阁的花妈妈一听说她用了欢情香,柳眉倒竖,狠狠的瞪了香莲一眼。
香莲身子一抖,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惊惧的睨了花妈妈一眼才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是我自己买的。”
“花妈妈不让我们用欢情香,但是有些客人却喜欢用它助兴,所以我就悄悄备
了一些,接客的时候问客人,若是他们喜欢,那我再燃香。”
“方才这两位客人离开时让我好生伺候这位小郎君,只要让他在明日午时前都不离开群芳阁,事后必有重赏。我顺口提了一嘴欢情香,他们便毫无顾忌的让我用上。”
云初念听完,脸色已是铁青。
欢情香有轻微的致幻作用,平日里无大用处,但欢好时却能增加不少乐趣。
所以很多贪图身体享乐的人会喜欢用此香。
但这香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弊端。
那就是影响人的记忆力,使其思维混乱。
每一次使用,都会使人变得迟钝。
长此以往,天才也会变成傻子。
云初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们竟然敢对他用欢情香。
云初念此时又气又怒,恨不得将这两个男人剁碎了拿去喂狗。
她一拍桌子厉声质问:“说!谁指使你们谋害尚书大人的公子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埋下头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就只是一个恶作剧。”
云初念冷笑。
她见多了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今日她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自己的手段硬。
她好整以暇的摆弄着腕间的手镯,嘴角不
经意的勾起,意有所指的提醒他们:“趁早坦白好免受皮肉之苦,否则……我多得是能让你们心甘情愿招供的手段。”
“啧,也不知道你们二位细皮嫩肉的,能经受得起几番折磨。”
云初念美艳至极的面容此时如春风拂面般温柔,令人下意识放松了警惕,生不出半点惧意。
“姑娘勿要吓唬我们,今日便是让我们兄弟二人遭受一遍大理寺狱中的数十种酷刑,我们也还是这个答案——没有人指使我们,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们少不更事的恶作剧。”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大理寺卿微微挑眉,突然觉得手心发痒,想亲自虐虐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此事何须脏了三姑娘的手。他们既然想体验一下大理寺狱中的酷刑,那便如他们的意好了。”
萧云祁饶有兴致的微挑下巴:“玄逸……去一根根剁了他二人的手指,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那么有骨气。”
“是!”
玄逸领了萧云祁的命令,拔出长剑。
屋内跳动的烛光下,剑光森寒。
玄逸手腕一翻,只见一阵残影掠过,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做了什么,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就已经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