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云初念卡壳了,答不上来。
大周朝女子年满十五岁后便会择吉日举行及笄礼,之后便可说亲了。
云初念还有半年就十六了,却还没有举办及笄礼,已是非常迟了。
但云家却并未有人提起过此事,再加上她自己也忙着别的事情,就忘了这茬
裴老夫人对云家众人的脾性早就领教过了,先前也猜到了外孙女的境况,只是看到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是满心心疼。
裴老夫人冷笑一声:“你父亲至今未续弦,三房没有能撑得住事的主母,他宠信的又是那个黑心肝的女人,我原也没有准备指望她们,所以才亲自来京都给你撑腰。”
“你放心,此次及笄礼我必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
云初念倚靠着裴老夫人,撒娇道:“还是外祖母对我最好了。”
上一世赴京赶考的只有二表哥一人,外祖母和舅母都没有来。
及笄礼是拖到无法再拖了才开始筹备。
而且祖母还大义凛然的对她解释,朝中局势动荡,及笄礼不可张扬。
云初念那会儿一颗心都挂在靖王身上,自然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
于是,
女子一生中仅次于大婚的重要仪式,就这样在简陋和仓促中草草完成。
“若是在侯府举行你的及笄礼,你可愿意?”裴老夫人说:“在侯府办,或许会有人在背后嚼云家的舌根,你可介意?”
云初念忙不迭的点头:“我自是愿意的。”
至于云家在外的名声,和她有什么关系?
云初念自认不是圣母,无法做到以德报怨。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早就看清了云家众人自私自利的本性,此时让她尽弃前嫌,去为云家的声誉着想,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整个云家,她唯一在意的便只有弟弟云初阳了。
但他一个男人,此事于他的影响几乎没有。
所以云初念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那就好!”得到她的同意,裴老夫人心中大定,对儿媳妇说:“去让管家套上马车,我们去一趟云府,我倒要去会会这个亲家母,让她拿出个态度来。”
裴老太太虽是侯夫人,但她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泼辣直爽,眼里最是见不得内宅那些腌臜的算计之事。
和云老夫人从结亲起就互相看不顺眼。
当年裴清芫为色所迷,喜欢上了云远庭的皮相,执意要下嫁到云家
时,裴老夫人磨不过女儿的撒娇不得不勉强同意。
谁料不过两年,云远庭就变心纳妾,自己的女儿也被磋磨致死。
当年因为两个外孙都还年幼,裴老夫人忍下了这口气,如今看到云初念在云家受到冷落,再让她忍气吞声,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忠毅侯府的马车气势汹汹的去了云府。
云老夫人近日一直称病不出,但此刻亲家上门来了,她也不得不拖着‘病体’出来迎接。
刚下朝回来的云远庭也赶紧出来见岳母。
“亲家母何时回京都的?怎的没有让人通传一声?我们也好为你准备接风宴。”云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今日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相商。”
裴老夫人也不和她们兜圈子,开门见山直接说:“我瞧着念儿回京已经两月有余了,贵府却一直没有为她举行及笄礼,想必云家必定是有什么难处。”
“她在我膝下长大,我自是见不得她因为此事被人戳脊梁骨,既然云府不愿意为她办,不若就将她的及笄礼交给我来办理。”
“这……”
云老夫人和儿子面面相觑。
“这不合常理。”
云家人都还没有
死绝呢,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外祖家来举行及笄礼?
这不是让她们云家在京都丢脸吗?
“什么常理?”裴老夫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常理便是寻常女子在她这个时候都开始说亲了,而她连及笄礼都还没办。大房的兰馨姑娘也就比念儿大上三个月吧?不知她的及笄礼是何时办的?”
一通问话问的云老夫人哑口无言。
她自然没脸说云兰馨的及笄礼在她年满十五岁的第二个月就办了。
便是二房的女儿比云初念小上四个月,也于月前在外地由她母亲举行了及笄礼。
云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心虚的说:“此事我已经委托三丫头她大伯母筹备了。”
“哦?”裴老夫人来了兴致:“那不知日子定在何时了?”
“呃……”云老夫人不太自然的说:“日子暂时没有定下来,到时候定好之后必定第一个通知亲家母。及笄礼是女子一生的大事,我们自会非常隆重的办理。”
稍微细想就能知道她口中的‘筹备’还存在于口头阶段。
裴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我也能理解云家的难处。”
裴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丝帕轻拭眼角:“也怪我女
儿去的早,让三房如今正房空虚,内院没个能主事的人,才让念儿的及笄礼一拖再拖……”
在旁边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