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庭找她并没有很着急的事情。
只是提醒她,一个月后就是云老夫人的寿辰,她如今作为三房的当家,要提前做好准备,勿要因为礼数不周惹得他的同僚笑话。
云初念满口答应下来,并借机向云远庭要了自由出门的权利。
云老夫人的寿宴每年都由林氏操办。
回到漪澜院,云初念对南枝说:“你去大房那边找大夫人,让她把往年祖母寿宴的收礼单子给我看看。”
南枝效率很快,但礼单拿回来后云初念却并未在意,随意翻看两眼就放到了一边。
她拿这个只是做做样子。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祖母今年的这场寿宴最后是没有办成的。
上一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连着下了大半月的暴雨,清水河河水泛滥,不仅冲垮了皇陵的石柱,下游还造成严重的水患。
皇帝震怒,下令修整清水河,拨款赈灾,却又因国库空虚牵扯出一起巨大的贪污案。
因为这些种种事情堆积在一起,官场上人人自危,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铺张浪费。
所以祖母的生辰最终只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吃了一顿饭草草了事。
甚至连声张都不敢。
所以,自己又何必兢兢业业的废那
么大力气去拟定宴请名单呢?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云初念记忆中的暴雨就如期而至了。
人人都以为这场雨和往常一样,顶多下个一两天就停了。
却不曾想,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样,这雨接连下了十日,却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
下雨出不了门,祖母免了她们的请安,云初念乐的每天窝在漪澜院,做茶调香,看看话本,打。打叶子牌,倒也算是乐得自在。
只是她最近手气欠佳,几天牌打下来倒是让南枝和宁十三的腰包鼓了不少。
“姑娘。”
南枝收拢伞,自外面走进来,递给云初念一封信:“上樊庄的庞管事送来一封信。”
云初念拆开信快速扫了一眼后笑了起来:“这个庞泰宁,倒真是个稳重靠谱的人。”
她虽让庞泰宁购置水田,但因为又有另外两家也有意向,所以官府坐地起价,竟在一开始给出的价格上抬高了三成。
庞泰宁没有着急,暗地里找人散布每年夏天清水河水患的消息。
正巧在这个时候,天降暴雨。
清水河水位不断上涨,那两家人一看直接打了退堂鼓。
庞泰宁却没有急着和官府联络,而是又晾了他们几天,等到清水河两侧的水田成为
一片汪阳后,他才不疾不徐的套上马车赶去和官府掰扯买田的事情。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成功以低于最初报价两成的价格成交。
暴雨又下了十日,天终于放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切发展如云初念所知的那样,皇帝果然派了工部修缮治理清水河水患的问题。
没过两日,云远庭下朝回来就慌慌张张的直奔清晖园,没过多一会儿,寿宴从简的事情就传遍了各院。
云老夫人喜欢热闹,注重排场,今年又恰逢儿子升官,原以为能风光一把,不曾想遇上这等倒霉事,别说大宴宾客了,就连自家人吃顿饭都不敢太丰盛。
所以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她都耷拉着脸,没说几句话就恹恹的让她们离开了。
“姑娘!”
南枝从外面进来,满眼惊喜:“庞管事的小儿子来了,现在正在外院候着呢。”
云初念蹭的一下站起来:“快快去请他进来。”
她来回踱步,算了算时间,自己和庞桓宇的赌约还有五天才满一个月。
他这个时候前来见自己,是因为没有希望完成了,来请罪的,还是已经完成了,来邀功的?
南枝很快带着庞桓宇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抬了
个重重的箱子。
庞桓宇大。大方方的向云初念行礼,双手捧着一本册子,高高举过头顶,朗声说:“承蒙三姑娘不弃,在下幸不辱命,提前完成了与姑娘的赌约。”
南枝接过册子递给云初念。
竟是这一个月来的账本。
里面还夹了一万一千两银票。
云初念喜不自胜:“你竟真的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是如何做到的?”
这延绵大半月的暴雨,早就没有人愿意上街了,京都那些铺子也纷纷趁机关门休业。
而他竟然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前完成赌约,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和惊喜了。
自己离开上樊庄的时候,庞桓宇还在家里逗留,也就是说,严格算起来,他也就花了二十天左右就以一千的本金赚到了一万两。
财神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庞桓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让手下把箱子抬上来,在云初念面前打开。
箱子内的东西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一众丫鬟看痴了眼。
云初念倒吸一口凉气,惊呼:“海外的东西?”
她一下看出来这些东西的来历,倒是让庞桓宇有些吃惊,满眼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