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和奶奶走出戏楼已是黄昏,老人家身子骨虽好,到底上了年纪,在吵杂的环境中听了一下午的戏,精神有些萎靡,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自然不可能再走回去。
因来戏楼听戏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因此外面停着许多马车、轿子,花语征求了奶奶的意见,租了一四人抬的轿子,她一路跟在轿子的后面回了冰店。
彼时河面上,昏沉了一天的罗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一直都守在她身边的左饶,看她醒了,温柔地理了理她的秀发道:“旭哥儿、芙姐儿已醒,刚才还吵着要见你,我去把他们带来如何?”
罗妙面对左饶即便是有再大的怒火,因儿女这会也发不出来了,等人离开后,她发现自己能动了,坐了起来,扫视了一眼四周,看到锦盒后,抱进怀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左饶把旭哥儿、芙姐儿带到船舱,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子三人,悄悄地退了出去,他有把握让小妙重新接纳他,却也知这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她们在他的身边,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衙门外,孙焘等了半个时辰,发现所有的人都走了,姐夫还没有出来,他沉
思了片刻进了县衙。
县衙里知县是最大的官,底下分工房、户房、刑房,知府下面则多了一吏房、礼房和兵房。
杨兴平常都在户房做事,孙焘没有入军营之前虽不能说是这里的常客,但平日里也时常来,他熟门熟路地来到户房,很快就找到了姐夫,看他坐在灯下登记户籍,他在一边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看油灯有些暗了,他起身重新挑亮油灯,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户房。
姐夫现在的样子与他当初失去师父时的情况有些相像,都需要别的事来分散心神,当初他是帮着父亲杀猪,不停的杀,直到搞的自己精疲力尽倒头就睡再也无法起来,如此发泄了五天后,他这才慢慢地接受师父死了的事,他不知姐夫需要多久,却知该怎样照顾他。
一炷香后,他拿着包子、提着一壶茶水来到户房,放到了杨兴的身边。
他看姐夫头也没抬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的,急忙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左手边。
看他一连吃了三个包子连续喝了两杯茶的,孙焘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收起剩余的包子离开了户房,他很清楚现在开导他,让他休息都是假的,而
那些话也并不是他想听的,不打扰、照顾好他的饮食,就目前来说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孙焘离开衙门后回到榆钱胡同倒头就睡,第二天他一大清早的就来到了衙门,看姐夫身边的油灯已经燃尽,知他昨日里一夜都没睡,他重新往油灯里加了油打开窗户,点了一火盆放在了姐夫的身边,这才出去买吃的。
亲眼看着姐夫吃了早饭,他离开衙门时看栾平、铁锤来了,和他们说了会话去了冰店。
冰店内,花语看焘哥哥来了,疾步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这才问:“可吃早饭了?”
“吃过了,这会没什么事就来你这里看看,大伯可在?”
“在呢!”
“我去和他说会话。”
孙焘顿了顿看着小女人解释道:“阿爹想要坐稳里正的位子,还需大伯多多指点。”
花语闻言也就知焘哥哥找大伯要聊什么了。
“等等,我沏壶茶,你提过去。”
“嗯!”
花语沏好茶,递给男人看他进了后院回到闺房拿出做了一半的里衣继续缝了起来,焘哥哥马上就要走了,她打算趁他走之前多做几身里衣。
贴身穿的衣服并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需要绣
花,冬日里只要暖和舒适即可,所以她缝的很快,焘哥哥离开之前,她应该能做四身,两身冬日穿的,两身春天穿的,加上之前旧的足够他替换了。
孙焘与大伯聊了一会村里的事道:“我爹愚笨,以后还望大伯多教教他。”
“如果你爹愚笨,那咱们村就没有聪明人了,以他的本事和能力当个里正绰绰有余了,我距离入私塾还有几个月,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教会他一切了,到也不怕告诉你,你爹打算接手村里的事时,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在我看来咱们村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以后我、你岳父和你爹联手,一定可以让咱们村更上一层楼,我希望未来二十年、三十年咱们村能多出一些秀才、多出一些像你这样的人。”
孙焘听了大伯的讲述憧憬着以后道:“会的,我相信一定会的。”
两人说了会话,孙焘知大伯还要教荣哥儿启蒙,起身来到了前院。
闺房内,花语看焘哥哥从二重院出来了,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衣服,领着他进了小客厅。
“和大伯谈妥了?”
“嗯,岳父、岳母不在吗?”来了这么一会都没有见到两人,孙焘好奇地问了一句
。
“阿爹吃了早饭就出门了,母亲去牛家村了,快的话今天就能回,慢的话恐需要两三天。”
孙焘轻轻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事情回军营?”
“明天下午。”
“去军营之前可要回村看看?”
“吃了午饭我就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