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安夏就查出府里有两个人今儿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六神庙。
一个是庶姐时安柔,一个是小姑母时婉珍。
“她俩昨晚就跟我报备过今儿要出门,说是去庙里上香。”于素君根本不知道她俩要到哪个庙去,就算知道了,也不清楚六神庙有猫腻。
时安柔院里的洒扫丫环桃玉说,“我们姑娘近来热衷于吃斋念佛,每日里都要跑明松堂好几回,回来还要拜拜。她说要给侯爷和老夫人祈福,还要给夫人和老爷祈福。对了,也给安夏姑娘您祈福呢。”
时安夏眼皮跳了跳,“回来还拜什么?”
桃玉道,“这……拜,拜……拜的是,一个,一个牌位……”
时安夏不知为什么,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带我去看看。”
桃玉不敢耽误,带着时安夏一众人等进了一间屋子。
那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案台上供果,香烛,莲花灯一应俱全,像模像样。
案台正中,有一个空白牌位。
时安夏感觉自己连太阳穴都跳得突突,正要伸手去拿牌位,就被桃玉出声打断了。
桃玉哭丧着脸,“求求安夏姑娘别动这牌位,我们姑娘很宝贝的。我们姑娘说,能不能过得好,可全靠它。”
时安夏的手就那么僵在空中。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要真是她想的那样,这货就赶紧死了得了!
她淡漠地瞥了一眼桃玉,便是伸手将空白牌位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
终于,她把牌位底座翻过来,便看到两个字:惠正。
时安夏闭了闭眼睛,都没把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怒气给压住。
这癫货!
她顺手将那牌位砸个稀巴烂。
桃玉目瞪口呆,瞧着姑娘那架势,再不敢开口说话。
时安夏又去了时安柔住的屋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你们姑娘最近除了吃斋念佛,平时都忙些什么?”
桃玉不敢看时安夏,垂着脑袋答,“没,没忙什么。她偶尔去看看温姨娘,就基本不出门了。”
“是她没出门,还是你不知道她出没出门?”
桃玉认真想了想,“姑娘白天就在屋子里和院子里,奴婢看得到的呀。晚上吃过夜饭,她就进屋点灯看看书,没一会就睡了。奴婢也就去歇了。况且平日里主要是金玉姐姐伺候着,奴婢是做外院洒扫的。”
时安夏微微点点头,让桃玉下去了。
看书?她伸手翻了翻枕头下,有一个话本子,没什么特别,是京城贵女们都流行看的闲事话本子。
诸如秀才进京赶考高中,做了驸马就抛弃了糟糠之妻。光抛弃还是轻的,杀妻抛尸荒野才是各大茶馆都在讲的桥段。
北茴在箱子里又找到了一大摞这类话本子,“没想到安柔姑娘还喜欢看这些。”
时安夏眼睛尖,“把那摞下面几本拿过来。”
一翻,果然有一本不太一样。
那封面跟普通话本子没两样,可里面内容却是介绍列国历史及君王的资料。
时安夏随手翻了翻,将这本书交给北茴,“带走。”
走出院子的时候,时安夏看到桃玉正在清理摔裂的牌位,不由得脑门又气得突突。
桃玉吓得手一滑,牌位滚地上了,一翻,正好翻出那俩字儿:惠正。
时安夏觉得这会子要是看到时安柔在跟前,她高低得揍死这货才解恨。
北茴很少见姑娘生这么大气,她们姑娘可从来都是温温淡淡不动怒的人。
出了院子,她实在没忍住,“姑娘怎么了?那是谁的牌位?”
时安夏也懒得瞒着,“我的。”
北茴:“……”一口凉气倒抽进喉咙。
娘的,这狗货!
连安慰的话都不知从哪头说起了。
南雁从旁边小道上过来,气儿喘不匀,“姑娘,小姑奶奶被送回来了。她可摔得不轻。”
时安夏已经渐渐平息了怒火,呼出一口气,“看看去。”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杀猪般的嚎叫,“啊……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
时安夏忍不住捂了一下耳朵,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
她刚踏进寝居半步,就听时婉珍陡然变了个调,“夏儿啊!我家夏儿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安夏:“……”
刚看到自己的牌位,然后再听这么惊天动地喊她名字一声,又嚎一声,心情真的……很不好。
时婉珍边嚎边张开双手,“夏儿,你小姑母差点就没了啊啊啊啊!”
时安夏只觉脑袋被“啊啊啊”吵得嗡嗡的,不过听到她声音洪亮如斯,也就放下心来,心知无大碍,便是淡声问,“小姑母,当时情况是怎样的?时安柔哪去了?”
时婉珍:“……”臭丫头啊,我都伤成这样了,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伤得怎样吗?
她心有不满,但也不敢真发火,就是委屈得泪水涟涟,“夏儿……”
时安夏无奈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吩咐下去,“北茴,去同安医馆请个大夫来瞧瞧。”
申大夫最近宿在太医院,没回来过。只能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