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够不?”忠叔一手撑着梯子,探头往下看。
阿满和芳婶几个,点着车上的熏鸡、熏鸭。
“够了,忠叔你下来吧。”阿满挥手喊人下来,让团玉推着车出去,在外面等她。
“我跟你俩一起去吧,对了,不是还要发铜钱吗?装车上了吗?”芳婶跟出去,看车上的东西。
话里带着几分心疼,指指慢慢两车的东西,“你这样的东家,出去打问一圈都难找!
也没见哪家东家这么好心,过年又发铜钱又是发肉的,也就你好心!”
不说铜钱了,就光这两车熏肉,拉到超市就能卖几十两银子。
这丫头也是个大方,说发就发,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本来作坊的工钱就高,过年过节,这丫头还次次给做工的人准备礼。
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她都得呸一口骗人。
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阿满还好的东家。
“应该的嘛,大家伙给我干了一年的活,到年底了,该给他们些礼,也好人家明年继续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这个东家呀!”
阿满好笑的宽慰芳婶几句,跟团玉使眼色,让人赶紧推着车出去。
莫强老实的闭着嘴,推着后一辆车,紧跟着团玉屁股后面出去。
阿满拦下芳婶,让她别去了,作坊那边。
常年做香辣酱这些,味道着实是有些呛的。
“我们去去就回来,您安心在家待着,再说明儿就是小年了,您不是要包饺子吗?就在家先准备着吧。”
说罢不等芳婶开口,阿满背着满满一背篓铜钱,跑出门。
芳婶叹气,忠叔扶着人往正院走,看一眼她的肚子,嘴上安慰人,“你就少管些,阿满又不是心里没成算的!”
作坊那边,今个已经停工了,所有的工人都在作坊帮忙打扫卫生。
忙碌了一年,好不容易歇火,得把作坊里的锅具、架子、挂钩这些都清洗干净。
省的明年重新开工耽误事儿。
“月娥,你这铲子洗的可不行,没看到上面还有黄渍吗?重新洗。”徐管事穿着白色工作服。
叉腰在作坊里转悠着,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张嘴就是教训。
做工的人也都习惯了她的脾气,闻言都欸欸几声,麻溜重干。
谁让人家是管事呢?不听也不行啊。
春桃在屋里把年底最后一个月的账盘盘。
虽然她嫁给了文海,和阿满也成了正儿八经的亲戚,但是亲兄弟明算账,她既然当了管事和账房,就要把活干好。
不然她也不好意思领那么多工钱。
一中午的时间,五个作坊忙碌着洗洗涮涮,把作坊从里到外都打扫一遍。
就连门口的柴火,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门口的地面也都清扫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阿满几个人来的时候 , 作坊都收拾好了,做工的人, 一群围在一起扯着闲篇。
不过个个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频频往门外瞧。
盼着东家过来。
去年年底,做工的人都领了红封,今年他们
就格外期待,毕竟是白给的东西,谁等不期待呢。
去年发了红封,今年也不知道发什么。
“东家来了,来了!”
看到人和车,做工的人一个个都跑出来, 迎上去自动接过推车的活,让莫强和团玉别累着。
“都别挤,站好队,忘了规矩了。”徐婶子维持秩序,“别光顾着高兴了!
都别围着东家了!”
“徐管事俺们知道,知道,这不是高兴吗?”
五个作坊里的人,加一块有两百多人,站在第一个作坊的大门口,还是很壮观的。
做工人回家把这事儿跟家里一说 ,今个来作坊看热闹的村里人着实不少。
不过都站的远远的,不打扰这边发年礼。
“我也就不废话,知道大家伙惦记啥。”阿满笑着说话,指指自己身后的两车东西,说:“比起听我说话,大家伙指定更喜欢我身后这一车东西。”
这话一出,做工的人都笑了。
“东家尽说大实话,说的俺们都不好意思了。”
“杨树?你能不好意思?这话谁信,咱作坊就你脸皮最厚。”
“哈哈哈~”
“我也不废话,就一句话,只要大家好好跟着我干,我张满月就不会亏待大家伙!”
说罢阿满一挥手,“发红封,发年礼!”
做工的人一听,就是震耳的欢呼声儿。
徐管事维持秩序,春桃出来帮着发 红封。
莫叔拿着一个本子,上面记着每个作坊的做工的人,喊一个那人就上前领红封和熏鸡熏
鸭。
省的多发或者少发了。
“哎呦,今年还有熏鸡熏鸭呢?”
“还真是,这玩意卖的可贵了,今年可算能尝尝富人吃的玩意了。”
围观的村里人,看到那一个个红封时就羡慕流口水,再看到这熏鸡熏鸭时更是眼馋死了。
红封一个里面是五十文。
熏鸡熏鸭一斤就得五六十文钱,这可比红封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