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把秦秀兰母子也带来,先看管起来!”说罢,他一甩袖子转身走了,直奔后院。
那背影都透着几分怒气,回到房间,他第一时间把前几天马管事签字画押的供词找出来,指印和字迹果然一模一样!
“砰砰砰!”一阵响亮的锣声儿在镇里大街小巷响彻,刚刚冒起炊烟的人家,一个个开门探头出来查看。
就听一众衙役,大声吆喝,“辰正一刻,衙门开审邢家大火案!”
有些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老百姓,还以为县令要结案了,昨天就听邢家活着的那个小妾和马管事说,纵火的人抓着了。
看来今个是要结案了。
锣声透过街巷,传进秦秀兰耳朵里,身侧的儿子已经开始撇嘴,她烦躁地爬起来,闭着眼先喂孩子,嘴里骂骂咧咧,“和你爹一样,就知道折磨你娘我!都是讨债鬼!
昨儿跪了大半天,也不知道让你娘我多睡会儿,膝盖到现在都还疼呢!”
又是几声铜锣声儿, 她睁开眼看看外面刚亮的天色,嘀咕道:“这是咋了?今个这么热闹?哪来的铜锣声儿?”
她揉揉脑袋,没在床上看到马管事 ,她以为那男人已经起来出去了。
小娃吃饱,砸吧砸吧几下嘴,闭眼又要睡过去,秦秀兰看得也困了,她放下孩子,歪着身子正要躺下。
突然“嘭”的一声儿,门板被人猛地从外面踹开,她抱着孩子尖叫一声儿,顺着光看去,就看到几个身穿衙役服的汉子, 个个手持大刀。
她抖着嗓子,害怕地问:“官爷 ,这是……这是怎的了?
大人……大人,不是已经放……放我们离开了吗?”
“秦氏少废话!又发现了新证据,奉大人之令,把你们都看管起来!”魏武上前一步,笑着说:“秦氏,起来吧,跟我们回牢里!”
秦秀兰被绑了胳膊,押回到牢里还有些回不过神,眼睁睁看着牢门被从外面锁上,她才疯子一般扑过去,尖声大喊:“冤枉,冤枉啊。
小妇人啥也不知道啊?求大人开恩啊!”
“有没有罪要看证据,马管事那边,大人正审着呢,待会儿就轮到你了!”守牢房的衙役大喝一声儿,刀柄在牢门上打几下,警告的看着秦秀兰:“老实点儿,在乱喊乱叫,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秦秀兰被吓得摔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哭嚎的儿子,抖着身子不敢再说话。
衙役看一眼大哭的小子,没再说什么,哼一声走了。
此刻县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不远处的树荫下,邢顺安带着围帽,侧着身子坐下轮椅上。
围帽下,他的双眼亮得惊人,今早天没亮,沈大哥来看他了,问他愿不愿意去衙门看审讯。
说今天案子就要结了,害他阿爷和阿爹的人招供了。
说他如果怕可以不去!
邢顺安摇头,说:“我想去,想看那些恶人得恶报,再说我要是出现的话,不是能让马管事和秦秀兰更绝望吗?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我想看看他们绝望的表情!”
他到现在还记得沈大哥看自己复杂的眼神,还有沈大哥离开时给自己说的那句话,“顺安,你还小,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了。
那些人不值当和你赔上自己的一生!
还有,沈大哥不想隐瞒你,你家有这一灾是因果循环罢了,你阿爷年轻时造的孽,埋下了祸根!”
邢顺安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满腔的怨恨像是漏气了一样。
人群最外围,阿满、沈峥坐在车辕上,阿安坐在车厢口, 三人都远远看着树下邢顺安,听着堂上的动静。
“马承望,供词上的事儿你可认?”
“是你打杀了下人,栽赃到邢大爷身上,因此让纵火之人对邢大爷一家恨之入骨,这才放火烧邢家?”
马承望有些迷糊,脑子里知道这些话不能承认,可他的嘴却不受控制,“是!小的认。
那四人运送桐油进邢家,也是我开了后门让他们运进来的!”
“妈呀!天爷哎!”衙门大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齐齐后仰抽气!这也太狠了,这可是三十六条人命啊!
“那些下人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一人逃出来?”
“当晚的饭食里,我下了大量迷药,下人们吃了以后,火烧起来也没力气跑!”马管事身子在剧烈颤抖,想要闭嘴又控制不住。
“你和秦秀兰又是什么关系?孩子是谁的?”
“是…是,是我的!”马承望绝望了,嘴唇咬出血,还是不受控制。
围观的百姓再次震惊,妈呀,邢老太爷头上,好大一顶绿帽子啊!
不过为啥啊?不是说马管事七岁就进了邢家,要不是邢老太爷心善他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吗?
按理说邢老太爷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些年他都坐到邢家大管事的位置上了,可见混得不差,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儿?
老百姓议论纷纷,震惊过后,又开始不解,满脑子问号。
邢顺安握紧了拳头,眼神一动不动盯着堂上的人,他也想知道马承望为何要火烧邢家?让他家破人亡。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