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牙人一看着急了,这一家人买回来可花了不少,这男人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挺多久,要是今天不能卖出去,说不定就砸手里了。
到时候牙行连本都赚不回来,还要赔不少粮食钱和药钱。
“可这杨家三口说好一起卖,契书上都写了,姑娘要是单买一个妇人也不行啊。”安牙人状似为难地看着阿满。
阿满低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刚才还要硬把人一家分开卖呢,这会儿倒是不能分开卖了。
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银子罢了,这安牙人还真是爱财呢。
再抬头阿满脸上也挂上了皮动肉不动的假笑,示意安牙人一边说话。
离这边几米远,阿满这才低声说:“我知道您也是想挣钱呢,可是这人买回去不一能活。
这小丫头片子,连板凳高都没有,买回去没什么用,也就那妇人能有几分用,看着身子也不咋好,说不定和那男人住久了,身上也染了病呢。”
安牙人傻眼,怎么说着说着,这杨家一家三口就要死了似的
看阿满姑娘那不满的神色,还有那嫌弃的话,安牙人真的觉着不太好,一咬牙伸出给阿满比价,“这样行不行,那男人也按妇人的价卖。
那小丫头半卖半送,一两银子如何?”
喊完价,安牙人心疼的直抽抽,这个价卖出去,这家人就没啥赚头了,也就赚个辛苦钱。
阿满掩住笑意,压低嘴角,还是有些嫌弃,掰着手指
头给安牙人算账,“这男人我们抬回家,看病少说要花一两银子。
还不一定能活,不值妇人这个价,要不我只买妇人,出价六两,给您东家报价五两,留您一两银子赚头如何?”
安牙人暗自卖一声黑心,脸上不显,妇人这价还算可以,可是男人就要砸手里了,最近东家可是说了,谁要是先把这家人卖出去,赏银就二两。
和赏钱比起来,这姑娘给的赚头还是不够啊,还是要把这家人一起卖出去。
阿满听安牙人说完,思索片刻,这才装作让步地说,“一家人都买也不是不行。
就是这价就要降,男人半死不活的,四两银子足够了,小丫头片子不值钱,白给还行。
那妇人还行,最多给五两,安牙人意下如何?”
听完阿满的出价,安牙人差点原地蹦起来骂人,你t比我还黑呢。
“不卖?那算了!”阿满扭身就要走。
“哎哎哎,姑娘别急啊,生意不就是有来有往吗?好商量好商量。
价就按姑娘说的,不过报价可低一两,姑娘觉得如何?”
阿满看安牙人奸兮兮的笑,嘴角勾了一下,轻笑点头,“成交!”
“那就八两银子吧,这可是最低价,姑娘太能砍价了。”安牙人喊了一句,特意说给附近的几个打手听的。
商定价格,就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接过杨家三口的契书,阿满递过去九两银子,其中一两转瞬进了安牙人荷包。
安牙人满
脸笑容地送阿满几人出门,还好心地喊了小厮把杨三宏抬着。
“姑娘,是直接把这人带回家,还是?”安牙人指着被小厮抬着的男人。
“麻烦小哥们,把这人抬去仁安堂吧!”
骡车上都是空筐,况且骡车晃晃悠悠,对受伤的人不好,还是人力抬过去更稳当。
安牙人点头,小厮跟着骡车把人送往仁安堂送,安牙人笑着在后面挥手,“夫人、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小可。”
阿满坐在车辕上,皮笑肉不笑的回头应了一句,心里暗骂周扒皮。
兰静抱着小丫头坐在骡车上,让妇人也上车,她不愿,亦步亦趋跟在杨三宏一边,照看着。
阿满和兰静看一眼,心里都高兴,这妇人要真是三舅母,和三舅感情这么好,也是好事。
快到仁安堂,阿满立马冲门口的同安喊了几句,一行人刚到门口,立马就有药童出来抬人。
陈齐这会儿也在,快步出来,看到是熟人,立马过去帮忙,一边问:“这是咋了?出啥事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回村了呢?”
沈峥摇头,“说来话长,陈大夫好好给看看。”
这会儿不是打问的时候,陈齐招手喊来徒弟柏川,跟着人进了看诊的内室,阿满众人只能在门口守着。
妇人像是这会儿才放松下来,抱着小闺女呜呜哭起来,害怕吵着人,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小丫头也把头埋在娘怀里抽泣起来。
兰静打发走小厮
,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和阿满合力把瘫坐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
沈峥已经搬过来几个板凳,放在一旁,让四人先坐下,他不会安慰人,和阿满交代一声,大步出了医馆。
骡车让同安帮忙拉进医馆后院,专门存放病人牲口的地方,也不怕丢了。
阿满没有劝人别哭,有些时候能哭出来是好事,发泄完了,心里才不会憋着郁气伤身。
等母女俩哭的差不多,逐渐平静下来,兰静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让妇人给孩子和自己擦擦,阿满把身上挂着的竹筒打开递过去。
妇人愣愣看着两人的动作,自家是人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