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边于叔几个已经拉了张大网堵在放水口儿。
阿满探头看看那张大网,个个网洞都有两个拳头大,建议道:“咱塘里的鱼撑死手掌大,这网口太大网不住鱼。
于叔你们在找两张小网来!”
“哎!”老于应了声,心里想着是自己大意了,招呼老韩跟上,往厨房那边走去。
村里的堰塘子出水口也被几个壮小伙扯网拦住,赵村长把钱袋子给阿满,随着动作铜钱哗啦啦响,“一共二八四十三亩地,收了一两又四百五十八文钱。”
阿满直接接过去,数都没打算数,看这边于叔几个把小网扯好,对村长说:“我们这边好了,可以放水了!”
赵村长点头,冲堰塘子那边喊了一声,“放水喽~”
随后就是哐当当的铜锣声,水从放水口哗啦啦涌出来,奔腾而出,像是终获自由一般,轰隆隆哗啦啦咆哮而出。
流向田间地里的水沟里,各家各户看见水来,早就等在进水口,看水洇湿干白的地面,常年劳作黑瘦的脸都露出大大的笑。
这就是希望啊,只要一年到头不白干,能养活一家人,再苦再累他们也没怨言,只有乐呵的。
傍晚时分,晚霞西坠,漫天的火烧云,照的天地亮堂堂,水放的差不多了,村里该浇的地都浇上了水。
赵村长再次高喊一句,先前放水扒开的泥,又重新垒起来,直到没水再流出。
鱼塘的水下降了不到两米,剩下的鱼苗也能
活,小网里拦着不少鱼,看着果然也就巴掌长。
兜起来倒进桶里,又重新倒回鱼塘,入了水银色的鱼鳞一闪又没了踪影在难找。
“你家这鱼过年估计也就两斤重。”赵村长拎着个桶过来,看到巴掌大的小鱼,和阿满、峥子说话。
说着把手里的木桶递给峥子,让人拎着,“这是塘里逮到的大鱼,估计是去年逮鱼时漏下了,各个都有五六斤重,你们提回去吃吧!
别给叔客气,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你们同意放水就是帮了村里大忙,给你们几条鱼也是应该的。”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多谢赵叔了!”
赵村长看两人不给自己客气,心里也高兴,种地的事儿解决了,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回家的步伐都透着轻松,嘴里哼着小调往家回。
放水时,把鸭子和大鹅都赶回了山上,这会儿都在山上咕咕嘎嘎叫个不停,还想要钻出来重新下水。
隔老远都能听见它们的叫唤声儿,吵人得紧,阿满想拉着峥哥回家,走前不忘叮嘱于叔几个,“明天也不能让它们下水,等水位上来了再放他们下去。”
“放心吧,叔知道,你们回吧!”
韩叔笑着挥手,天色不早了,让人尽管回家。
天边由橘红变成青灰色,忠叔和茂叔两人扛着铁锨进了家门,芳婶晚上做了小鸡炖豆角,贴了苞米饼子,还熬了一锅绿豆汤。
听见人回来,立马招呼人洗手吃饭,还冲隔壁院
子喊了几声吃饭了。
没一会院里就摆了两张方桌,隔壁的白老头、卫贺闻着饭香都来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柳成天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来吃饭了,饭桌上更加热闹了。
自从沈峥和卫贺两人谈过话以后,这俩变了不少,每天除了练武就是读兵书,偶尔也跟着下地干活,再没了以前偷懒的行径。
阿满和沈峥看在眼里,心里都放心不少,不然峥哥再厉害,在军营也不能完全保证两人安全,说来说去打铁还要自身硬才行。
阿昌在家带了一个夏收,前天贺家来信,老谭跟着一起来了,顺便把阿昌接回了县上。
阿安和阿文送人的时候哭唧唧,看人走远,转身就一蹦三尺高,肉眼可见的开心,大哥在他俩每天天不亮起来练武,还有上学堂,每天累的回来吃过饭倒头就睡。
阿满被迫接了兰欣、文树、文根三人的认字活计。
做饭一个时辰,吃饭两刻钟,天边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忠叔、茂叔一会儿你俩去粮仓扛五袋麦子出来,还有去年留的苞米也扛两袋出来。”
老忠和老茂起身往前院走,沈峥跟去套牛车,芳婶收拾好厨房出来,就听到阿满的话,不解问:“搬这么些粮食出来干啥,家里磨好的麦子还有几袋子呢。”
“是给老宅那边送去,夏收舅家没少帮忙,我和峥哥才能每天去镇上卖蛋和果子,也才有空做果酒这些。”阿满摇着蒲扇给
芳婶解释,“这些算是给舅家的谢礼。
等秋收下来前,他们也不用再买粮吃。”
芳婶点头,确实多亏杨家帮忙,再说那是阿满外家,给再多都不该她管。
粮食装好,沈峥在前院喊阿满,阿满放下蒲扇,对芳婶说:“我去趟杨家,不用等我,你收拾收拾先睡,大门我回来关。”
把要跟着的两条狗赶回去看门,阿满手提灯笼走在牛车一侧,帮着照明。
之所以是晚上送,也是怕村里人见了说闲话,说当舅舅占外甥女便宜,阿满不想村里人说杨家闲话,所以索性晚上送,能省不少麻烦。
两人到杨家门口,屋里还亮着灯,扣扣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