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好了?”江氏领着马氏进门,就先问饭,转身就看到头顶帕子怪模怪样的阿满,嘴角抽了抽。
对于一点没有娴静样子的外孙女,她都说累了,反正峥子喜欢,她就不多说了。
“好了,大舅他们呢?啥时候回来?”
阿满不在意外祖母的眼刀,把打湿的帕子递给老太太,扭头没见大舅几个,不由问出口。
“在后面呢,一会儿就来了,你大舅在晒场守着呢,咱这边吃完饭,你二舅去换他回来吃饭。”
话落,门口就传来黑豆和地瓜的汪汪声儿,扛着木叉的几个男人进门,脱下草帽,放好木叉,转身都直奔井边去了。
江氏几个张罗着摆饭,在正屋玩儿的孩子,闻着饭香也跟着出来。
芳婶最后把一陶罐汤端出来,洗漱好的几个男人也回来了,江氏就开饭了。
沈峥照旧在阿满身边坐下,江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天太热阿满没什么胃口,先灌了两碗绿豆汤下肚。
芳婶见了,把桌上的陶罐掀开,一股海鲜混着肉香,熬得浓白的汤露出来。
“这味道有些怪,还有些香,怪勾人的?”二舅母对这锅汤好奇得很,做饭的时候一直盖着盖子炖,她也没见到。
桌上的小孩闻着香味儿,本来大热天对热汤不感兴趣的心,这会儿都馋了。
“这是用海货和棒骨做的,炖了很久。”芳婶给人解释,拿过小碗盛了一碗,先递给了江氏,第二碗
就递给了阿满,“没胃口就喝点儿这个汤,补人得紧。
我把油都撇了,不腻人,里面的干贝、鱿鱼、干虾,我尝了都好吃!”
沈峥伸手帮阿满接过来,一碗熬得浓白的汤,里面半碗都是海货,阿满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汤看着都带着几分浓稠。
吹凉喝一口,咸鲜的滋味在嘴里炸开,回味还有一丝肉香,主要还是海鲜的鲜味儿。
干贝、鱿鱼这些干货,入口有嚼劲儿,带着独有的鲜味儿,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阿满,胃口都打开了。
抱着一碗汤喝的嘴角带笑,“明天等鲍鱼和海参泡发好,加上一起炖估计味道能更好。”
“你喜欢我明天再炖一陶罐。”芳婶闻言接了一句。
杨家人知道这是南边来的海货,阿满给他们家也送了一点儿过来,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贵的海货,都不知道咋吃。
这回看芳婶做了,才知道这玩意还要泡发,不过喝一口这个汤,他们都觉着,不怪海货卖那么贵,都能鲜掉眉毛了。
“好好吃,峥哥你尝尝!”阿满吃的满足,催身边的人也尝尝。
沈峥喝了一口汤,吃了一口虾,觉着还行,不过在他心里这海货还是不如大口吃肉来的爽快。
杨二舅、忠叔几个也是这样,第一口还行,不过让他们再吃第二碗没一个乐意。
“我们大老粗,吃不了这精细玩意,给我们吃都糟蹋了,你们多吃点儿!”
杨二舅挠挠头笑着说,
又夹了一个棒骨,啃得起劲。
“山猪吃不了细糠!”钱氏瞥一眼男人,嫌弃的不行,这么精贵的玩意都不爱吃,那嘴只能吃便宜玩意儿。
一句话逗得一桌子人哈哈笑,阿满也不再让峥哥吃海货了,一看他那样子,还是更中意大口吃肉。
一陶罐汤,多是被女人孩子吃了,阿满挺爱吃这海货的,桌上一盘韭菜炒鱿鱼,也是她吃的多,沈峥看见了,就频频给她夹。
心里想着以后告诉镖队,多带些好的海货回来,给阿满吃。
杨二舅唏哩呼噜啃了几块儿大骨头,吃了几个炊饼,就着急起身出了门,去换杨大舅回来吃饭。
一家人吃得热闹,饭香味儿在院子里经久不散。
隔壁院子,接着昏暗的天色,躲在树上的两人就没这么舒服了,肚子一声儿高一声儿的抗议。
贺启翔扒着树干,望着隔壁院子的饭桌,脸上都是后悔,用脚踢踢身旁的人,“就不该听你的偷懒,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吧!
别人吃饭咱们只能干看着,那海货炖的汤,闻着就香,好想去尝尝啊,一会儿就没了呢?”
贺启翔看着一桌子渐空的饭,伸出了尔康手,心里只剩后悔。
卫靖怀吞一口口水,肚子也咕咕叫,不过不耽误他嘴硬,“说的好像我撺掇你了似的,腿长在你身上。
你不走,我还能强拉你不成?
你要是想吃你下去啊,你敢吗?”
贺启翔:,他敢吗?峥哥
可还在那儿明晃晃地坐着呢!
卫靖怀看眼前一问一个不支声的人,眼里划过可惜,这小子咋就没胆呢。
沈峥耳朵动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抬眼往隔壁院树上随意看了一眼。
“嚯~”贺启翔捂着心口惊呼一声儿,他觉着峥哥是看见他了,那一眼咋看都不像是无心啊。
“你想多了吧?要不咱去躲起来?”
贺启翔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卫靖怀一眼,嫌弃的意味儿毫不掩饰,“躲哪去?能躲多久,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不躲,要躲你躲!”
天边漫上星子时儿,村里家家户户都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