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郡主所言。” 白暖暖侧身,不再看这国师一眼,不动声色地便下了逐客令:“时辰也不早了,便不再多加打扰国师的雅兴。” 国师那敷衍于表面上的笑渐渐逝去,也不在乎什么颜面,将手中的罪诏握得死紧,大步流星往着侯府门外走去。 前脚踏出去的片刻,后头便传来白暖暖那极为不客气的呵斥。 “往后此等之人再是随意将其放入府中,你们也不必再留在府上了!” 这话看似是在骂侯府下人,实际是在斥责国师。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觑了国师一眼,见其面色不善,又赶忙便重新低下了头去。 半点都不敢乱造次。 上官轿之前,国师回头再次看了眼那朱红漆木门匾上的“敬亭侯府”四个大字。 想着方才宋清暖的那些话,骤然冷笑一声。 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半个时辰前,昭狱前。 守着昭狱大门的官吏远远地便瞧见了一玄衣男子,但是有些看不真切面容。 索性便拔出了手中的长刀,以示作为威慑。 “昭狱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还不快滚!” 训斥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完,官吏只觉自己的呼吸倏地变得极其困难,像是无形之中被人遏制住了脖颈。 刀刮劲风,惨叫声大作,直直地便插进了昭狱大门的门中。瞧见同伴惨死模样后,另外一人赶忙便拔出了佩刀,急急去看,呵道:“是谁在那儿!” 带着几分嘲意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像是什么魔怔般,一声一声地荡在他的耳边,直叫他逐渐崩溃。 “啊啊啊啊——” 四下突然起了雾,模模糊糊地能够瞧清有着什么兽类飞快地闪过。 再是定眼想要仔细一瞧,便是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狐狸眼。 雪色狐狸“啧啧”叹着,无比锋利的爪子轻轻划过了官吏极其脆弱的脖颈。 喷薄的鲜血登时便从那道细长的血线中涌了出来。 “去将敬亭侯找出来。” 雪色狐狸扭转了脑袋,冲着身后的人露出一抹笑来。 龇出雪白的獠牙,对准了身后听到声响纷纷拿起长刀跑出来的官吏们。 “放心主人!” 傅羡之神色淡漠地站在远处。 看着在雪色狐狸手下撑不过半招的官吏们,无动于衷。 可片刻钟后,那些应该死透了的官吏们,摇摇晃晃一阵后,胸腔一颤,大口大口地将呼吸吸收了进去。 果不其然。 当初那妖道和吴清岚动手时,便故意放了水受了伤,而在此之后那妖道的修为突然暴涨了一层。 这昭狱里的官吏也是一样。 现在竟承了一分雪狐的妖力。 硬生生地洗掉了他们这些作为凡人的根骨。 这样下去,承受了雪狐过多的妖力,只会强行化妖。 像是彻底没了耐心,傅羡之眉眼一横,手心处火红的光芒越聚越多,带着灼热的气息,又像雾一般朦胧。 “雪狐,让开。” 一声斥下,隐约发觉不对劲的雪色狐狸纵身一跃,与它缠斗的官吏们还不曾反应过来,身上便附着了一团赤色火焰。 顿时哀嚎声遍起。 雪色狐狸落地化人,看着这团火,由衷好奇道:“主人,你真的很喜欢用神火诶!” 每次都是烧得个一干二净,可是谁都能知道是谁干的! 这也太高调了呗~ 傅羡之面无表情地看了它一眼,后者如临大敌,立马扭身化作九尾雪狐,忙不迭地就要跑路。 “我这立马去找!立马!!” 纵跃灵巧,完美地越过了每一个被神火灼烧的官吏。 “一群没用的废物!” 人前向来温和的国师骤然发怒,底下只有零星几人。 是国师及时赶到,这才苟活下来了性命。 官吏瑟瑟发抖,浑身打着颤,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大人!那男子真的古怪得很,不仅这火扑灭不掉,而且身边跟着的那只狐狸也是形如鬼魅……” 神火、神火,又是神火! 接连在神火上面摔了跟斗的国师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心。 突然,一道灵光突然划过了他的脑海中。 抓起那话语绵绵不绝的官吏,眼中仍有一丝猜忌:“你是说,那人的身边跟着一只狐狸?” 官吏连连点头,事到如今想起来面上还有着几分惊惧:“那只狐狸竟还有九条尾巴!莫不是个妖怪吧?国师大人?” 抓着官吏的手陡然一松,国师突然便大笑了起来。 笑声尖锐刺耳,官吏喋喋不休的话术全都消失殆尽,反而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之中有着几分癫狂的国师大人。 今日的国师大人怎的如此……吓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会是傅羡之?” 再度咬着“傅羡之”这三个字,国师蓦然心情一阵大好。 若是傅羡之,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灭神火,可不便是魔尊的吗! 若是他戳穿了这层身份的话…… 修真界、魔界、人间界三界再度大乱,那又还有谁能够在阻止他的计划呢? 光是这么想着,国师那骇人张狂的笑声愈发地刺耳。 无人发觉,国师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来。 “侯爷!” 侯夫人几近泪流满面,敬亭侯只能无奈笑着搀扶起了她:“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吗?夫人这是作何啊?” 侯夫人几度哽咽,反倒是还想逗她的敬亭侯心疼她的身子弱,轻柔地将其揽进了怀中,仔细地安抚着。 “都是为夫的错,夫人快些别哭了。” 白暖暖看着一阵眼热,特意错过了身去。 反倒是将人护回来的傅羡之,皱着眉片刻不移地瞧着。 世人都说敬亭侯与其侯夫人,最是一对恩爱的良人。 后知后觉这里还有旁人的侯夫人,顿时有些脸热,喊了声“侯爷”,这才堪堪作罢。 白暖暖拢着眉心,将旁边的吴清岚给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