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陆府。
陆玄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观察了一下正厅的蜡烛似乎没有点燃,长舒一口气,放松下紧张的神经,朝着自己的庭院走去。
“看来老头子已经睡了,哎呀,打茶围一不留神玩过头了,还好没被抓到。”
陆府的家教可是很严的,按陆玄的说法,简直比前世的上学还严。
陆老爷子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陆玄小时候犯错就经常被吊起来抽,他爹还活着时,还能偶尔来个父子双打。
也就是如今陆父去世,陆母也在他出生时就走了,家族的重担又回到了陆老爷子身上,使得他现在时常要住在军营,这才给了陆玄出去潇洒的机会。
绕过柴房,陆玄翻过院墙,熟练的打开卧室的窗户跳进去。
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脱了衣服去去酒气,突然发现桌子前坐着一尊如同雕像般的身影,吓得他险些魂飞魄散。
“我去!什么鬼东西,吃我一鞭。”
虽然解决了百废之体的问题,但毕竟从没修炼过武技,陆玄能使出来的招数也只能是马老师的闪电五连鞭。
这一鞭,快如闪电,带着呼呼的破风声,正中雕像的胸口。
正当陆玄心中暗暗佩服的闪电一鞭之时,一只如铁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疼疼疼疼疼。”
陆玄眼泪差点被掐出来,整个人瞬间萎了,卡巴一声就软倒在地。
“嗯?兔崽子,你能修炼了。”
一声惊讶的呼声,从雕像的嘴里传出,沙哑而熟悉,带着喜悦和慈爱。
陆玄眼睛里都疼出了眼泪,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
“老东爷爷,您回来了啊。”
陆九渊如同提溜着小鸡一般,一把将陆玄从地上拔起,按在了身边的圆凳上,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他手掌心传出,瞬间流转陆玄的奇经八脉。
“啊,疼。”
陆玄惊叫出声,却被陆九渊一巴掌拍了回去。
“闭嘴,凝神静气,我看看怎么回事。”
亲爷爷发话,陆玄哪敢造次,只能咬牙忍着。
少顷,陆九渊缓缓收回手掌,凝重的说道。
“不错,竟然能修炼了,还入了品,明天去给你爹上个坟,报个喜吧。”
陆玄一脸疑惑,他爹说是战死,却连尸骨都没找到,根本就没立坟头啊。
“啊,爷爷你老糊涂了,我爹连牌位都没立,我给谁扫啊,你还有私生子在外面?”
砰
一个脑瓜崩狠狠的弹在陆玄的脑门上,瞬间就肿起一个大包。
“混账,老夫是这么随意的人吗,我是怕你小子被人冒充了,拿来糊弄老夫,现在看来还是你不错,说说吧,怎么回事,为啥突然能修炼了。”
陆九渊的语气放缓,但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还在上下审视着陆玄。
陆玄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琢磨着编个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自己的便宜爷爷信服。
这老东西修为高的吓人,问他几品从来不说,只知道是和镇国公差不多年岁的强者,也不知随口编的借口能不能糊弄过去。
“呃爷爷,我要是说不知道因为啥,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就突然能修炼了,你信吗?”
陆玄一双真诚的大眼睛就这样注视着陆九渊,似乎想要把信我两个字写在脸上。
沉默少许,陆九渊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啊,您真信了?”
“老夫为何不信,你可知当年威震七国的镇国公,起初也是一个修不了武道的山野少年。”
陆九渊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似乎这种一夜之间顿悟之事有所先例。
陆玄当然乐得老头自行脑补,这也省的他费劲脑筋编瞎话。
“老天有眼,我陆家满门忠烈,还以为要在你这个混小子手上断送,能修炼了就好啊。”
“正好明天王尚书的女儿要办成人礼,邀请京都内的青年才子共聚,应该是有择婿的想法,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晚上还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
“来福,把朝廷每个月给少爷的俸禄都给我扣了,家里管吃管喝,你要钱有什么用,明天给我老老实实去参加王府的出阁礼,争取把她家的闺女娶来。”
随着陆九渊的话音落下,一个身如枯槁,面容冷峻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卧房的门口,一言不发的走到陆玄身边。
“呃爷爷,不至于吧,我就是去喝几杯酒,也没干啥啊,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没收我银子”
陆玄哭丧着脸,想要央求,而那名叫来福的老者已经伸出手,探入了他的口袋。
一个绣着小老虎的钱袋子被掏出,来福轻轻垫了垫钱袋,倒出了十来枚铜板。
“老爷,少爷的钱都在这里了。”
“就这么点吗,他每个月的俸禄可有二三十两吧。”陆九渊瞟了眼,冷声道。
“没错的老爷,少爷每晚都去伊春楼点风月女子陪酒,虽不留宿,但月俸也着实不够他挥霍。”来福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随口就将陆玄的行踪说了个明白。
陆九渊脸上扯出一丝阴森的冷笑,双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镶满了铜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