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叶青鸢就命人开了库房,抬了一卷皮革出来。那皮革由贾六领着两个小子抬着来,贺家娘子眼珠子粘牢在上面:“好家伙,分量这么足,一看就是好牛皮!”
叶青鸢让贺家娘子把那匹革子过了目,吩咐贾六道:“六叔,麻烦你雇个车,直接送到贺家皮货去。车钱我们出,只求稳妥尽快就好。”
贾六答应着就去了,金夫人道:“楚三娘子,能不能再煮一次刚才那种拉花茶?我喝着觉得很合口味。”
叶青鸢爽快道,“好的呀。其实夫人你也可以办到的。”
她拿起牛乳壶,把拉花诀窍仔细一说,金夫人依言照办,果真拉出了一朵饱满精细的玉兰花来。眼看着玉兰花在手底下绽放,金夫人喜笑颜开:“哎呀,真的成了。没想到呀!”
韦夫人抿嘴一笑,仿佛看小孩子似的,她说:“阿金,你还没看出来么?诀窍是在你手里的执壶。壶嘴细细长长,就跟个弯钩似的,就拿捏住了各种技艺了。”
“原来如此。”金夫人被道破了诀窍,也不在意,“也是多了一门手艺呀。姐,我出门在外,总被人说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要是露了这一手,也算是能挽回两分颜面了。”
叶青鸢说:“不过都是玩意儿罢了。对于我们来说,顶顶重要的,却是手里的钱和男人的地位。只要这两样握在手中,自有大儒来为我们辩经。”
众夫人都说有道理。金夫人越发对她刮目相看,说:“楚三娘子通透,这把执壶,不知道有没有多的?能不能让给我?”
叶青鸢笑道:“执壶值得了什么,夫人喜欢,拿去就是了。”
金夫人垂眼笑道:“那怎么行,不好意思的。这样,我这边最近正需要筹备太上老君成道日的庆典,要采买许多货物。赶明儿我把采购单子送夫人手中,夫人挑着揽。我们干打铁冶金的,别的不说,手头银子铜钱是管够的。”
叶青鸢笑着说好。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韦夫人不禁开口了:“楚三娘子生财有道哇。我们老姐妹们此番求见,原是想要楚三娘子指点个财路的,不成想如今倒是叫楚三娘子把我们口袋里的银子挣了去?”
叶青鸢笑了笑,淡定如常:“那有什么的,财如流水,有能者蓄之。谁的手里有好东西,谁就能得到客户。就好比通达驮马行如今要为了接军马,把偌大个马场里里外外全部翻修一遍,用的铁料都是从大墉城运过来的好货,号称十年不锈百年不朽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金夫人一听,率先变了脸色,狐疑不定地看向韦夫人。
原来韦夫人丈夫之所以能够坐上广梧琼总商会舵主的宝座,仗的是手底下各项产业全面又富裕。首当其冲的就是漕运、马帮、走镖。按理说这些大宗用铁,都得从金夫人家里产业进货。不成想今儿个叶青鸢不显山不露水的爆出一句来,韦夫人却干了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
韦夫人脸上笑容不自然了,对叶青鸢道:“楚三娘子消息好灵通。不过消息灵通,也不一定保真?”
叶青鸢低头喝茶,也不吱声。她不吱声,韦夫人反而越发坐不住了,金夫人狐疑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呢。不自在地扭了扭胖乎乎的屁股,韦夫人道:“我们家确实有打算翻修马场,要等入秋才好动工。到时候还请楚三娘子多关照。”
叶青鸢一脸无辜地笑,露出八颗亮晶晶的贝齿:“我不懂马行漕帮的事儿,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跟洪山县的麻三极熟的。有机会我写个信,引荐大家彼此熟悉,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韦夫人极其懂规矩:“那是自然。如果麻三的骡马合我们用的话,这里头楚三娘子怎么也得占个干股。按惯例我们这边的饮茶费也有三个点,这是行规,楚三娘子,千万别推辞,坏了规矩就不好啦。”
“既然是规矩,那自然要遵守的。”叶青鸢另换了干净杯子,又给韦夫人点了一杯热茶,“小妹初来贵地,还得请各位多多提携。”
本来刚刚来的时候,这些人里最活泼多话讲的就是徐晓梅。后来慢慢地没声音了。直到临走之前,她才再次开口说话,那声音小小的,透着小心翼翼:“楚三娘子,你得空的话也可以到我家布行大驾光临一下,我们可以聊聊合作。我们家自开门立户以来,一路收的就是红石村产的生丝。算得上彼此知根知底老熟人了。”
叶青鸢弯了弯眼睛:“好。”
把几个夫人送出门,叶青鸢说:“我去街上采买,你们各自忙活吧。”
一句话下去,再无二话,贾六家的诸人无有不应。
叶青鸢所去之地,却是牙行,找到牙婆道:“我要买几个丫鬟,要能干活手脚麻利,脑瓜子快的。年纪不要太大,十一二岁即可。要快,等着使唤。手续要干净。价格好说。”
牙婆见有生意上门,笑得眯了眼睛,咧着没牙的嘴,胸脯拍山响:“好好好,都包在我身上!小娘子敢问是谁家家眷?找到了人,往哪儿去?”
叶青鸢说:“就是香蒲路上的楚邸。”
牙婆一叠连声的应了,叶青鸢告辞出来,又去了一趟菜市场,看到新鲜瓜果、活禽猪肉,尽情一买。雇了个力工在身后跟着帮她肩扛手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