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堆过火塘的堂屋地板,重新抹了灰,铺了砖。铺砖是叶青鸢建议的,说是铺个箩底方砖,洒扫容易,也干净,不至于吃口饭都一嘴灰。可她没想到楚攸行会那么给力,从头到尾带着月明敲敲打打,铺得横平竖直,平整无比。
“哇,这砖地看着就舒服。简直可以光脚踩呢。”叶青鸢开心了,露出少有的少女欢容来,在新铺的地面上跑来跑去,那神态,像极了撒欢的猫。
“青鸢,消停点。别嘚瑟。等下摔你一跤可疼。”楚攸行看着她,眉眼深深,嘴角不自禁地勾起。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村子里发生急事的铜锣响!
“发生什么事了?”
一家人迅速聚拢在一起,楚攸行给了大家个安抚的眼神,道:“关密门户,我到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叶青鸢随后抄起木棍:“我跟你去。”
人还没走到门口,楚攸行眉头皱越深:“你闻到血腥味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气息。
叶青鸢对这味道熟悉得很:“我闻到了。”
从山坳处转过来的是那些外出的乡亲们,他们成群,互相搀扶着,或断胳膊少腿,或头破血流,或直接躺在木板上被拖拉着回来,一批一批行尸走肉般,往村子里走来。
几个跟着一块儿出门的健壮妇孺,如今衣衫褴褛,领着路,凄惨哭泣,亦步亦趋,缓慢而行。两个族长均脸色铁青,沉默着,也走在队伍里。
“他们……怎么啦这是?”叶青鸢看了一眼来路,说,“明明那边才是进村的大路,怎么他们兜着后面回来了?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楚攸行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你别问了。先回去,关上门。不是我的话,谁来也别开门。”
他一闪身,从门缝里往外闪了出去。
叶青鸢的心情沉甸甸地往回走,经过灶屋的时候,看到月明在洗碗,就说:“月明,别洗了,进屋里来。”
想了一想,又加上一句:“带上菜刀。”
月明答应着,匆匆擦干净手,腰间别着两把大菜刀就跟着叶青鸢进门。叶青鸢把门关上,点了灯。叶王氏没见过这阵仗,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村里出事了?”
叶青鸢说:“不知道,那些外出服役的乡亲们全回来了,受了伤回的,看起来不太好。楚三出去了,我们今晚早点睡,都别出去。”
月明道:“我睡屋檐下就行。三娘子,这境况怕是要守夜。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下半夜,人会犯困,守夜尤其辛苦。叶青鸢说:“那辛苦你了。”
她想了一想,把咖啡豆拿出来,捣碎,放小锅里煮。不一会儿,咖啡香味溢出,叶王氏说:“什么东西烧糊了?”
叶青鸢说:“是我在煮咖啡。这种豆子蛮有意思,在山里发现的,果皮红的,然后晒干了之后磨成浆来喝,一晚上都不会困。”
其实这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咖啡豆。
眼看她熟练地煮出咖啡,用纱布过滤出汁来,步骤跟煮豆浆一模一样。叶王氏也没有怀疑。叶青鸢灌了一壶咖啡,暖着,她自己喝了一杯。月明好奇,也要了一调羹,才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好苦。”
叶青鸢说:“忍一忍,习惯就好。这玩意儿喝多了提神,你守夜之前再喝,现在可别喝,不然一会儿睡不着的。”
叶王氏道:“原来前两天你种在向阳处的树苗是它啊?种来干什么?那不是浪费肥料人工么?”
叶青鸢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玩意儿,用处多着呢。”
聊了一会儿天,侧耳听着村子里的动静。不断地有火光亮起,有人经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叶青鸢就让叶王氏和月明先去睡觉,她自己抱着紫虹,拖着长棍,贴着门口坐在屋檐下守上半夜。
楚攸行一夜没回。
下半夜,月明醒了,这次整整喝了一杯咖啡,苦得直吐舌头,眼睛炯炯发亮:“好苦,好提神!”
叶青鸢说:“管用不?”
月明抄起菜刀,坐在门外,颇有守关气势:“太管用了!三娘子,你就安心睡觉吧!”
谁知道叶青鸢才迷糊着合了眼睛,被山响的捶门声吵醒:“叶青鸢!青鸢丫头!快来帮忙啊!”
本就和衣而睡,叶青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轻轻打了自己脸上两巴掌,清醒了许多,忙走出来。月明抄起家伙紧跟在她身后。
开门见到的是牛婶,她一脸憔悴,看起来就是一夜没合眼:“青鸢丫头,快来帮忙。好多人受伤流血不止。我们忙不过来了。”
叶青鸢爽快道:“那是义不容辞了。还需要带点儿什么吗?”
她这一问,倒是把牛婶问住了,牛婶道:“听闻你家最近采了不少草药,而且你还懂了医理……是跟城里春和堂大夫学的哈?”
叶青鸢道:“承蒙薛大夫不嫌弃,得了点儿机缘罢了。”
牛婶喜出望外,眼睛闪闪发光的:“阿弥陀佛,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
让牛婶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叶青鸢进了屋子里,从空间取了些草药出来,跟自己山里采的混在一起,不显山不露水的。打了个大包裹,背在背上,叮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