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鸢半点不慌,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问村长道:“村长大人,我家男人也就才刚刚恢复了神智,您要说让他开口说话,那肯定不可能的。”
村长拈须,赞同点头:“是这么个道理,情有可原。不过——楚大说的话也对,分家大事,定需要男人做主。这样,如果楚三能够同意分家,就行了。”
叶青鸢低头问楚三:“楚三,你能听见么?能听见的话,就眨眨眼睛。”
一开始,楚三并没有动。
陆氏笑得脸上横肉乱颤:“你看看,三叔都是废人了,刚才睁眼那一下,兴许就是回光返照!”
她话音才落,楚三紧接着,就眨了眨眼睛。
“动了动了!”
“他能听见,而且心里明白着呢!”
对旁人议论置若罔闻,叶青鸢继续问楚三:“楚三,你如果同意分家的话,就眨三下眼睛。如果不同意,就眨一下。”
这次楚三很快反应,眨了三次眼睛。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同意分家!村长,不算,他脑子糊涂了,说了不算!”楚善行破防了,躲在老婆身后梗着脖子大骂,脑门上因为用力过度暴起小指头粗的青筋。
村长重重一顿拐杖,眼底也有了怒色:“够了!楚大你这是教我做事吗?”
楚善行闭了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村长说:“既然楚三都同意了,那就分家吧!从此兄弟两个,各自过活,不准争吵!”
楚村长威望很高,他发了话,没有人敢不同意。楚善行也不例外,他悻悻地盯着叶青鸢两人,说:“好。是他们要分家的,那就别打算在我们这儿分到一个子儿。”
顿了一顿,补充道:“房子也别想要!”
有人听不下去,出言指责:“楚大,那也太过分了,好歹兄弟一场。什么都不分给他们,一个重伤一个瘦弱的,那不就是分明不给活路?”
楚善行要脸,在大家的指责下让了步,梗着脖子道:“行了行了,那我就把祖屋给了他呗。那总可以了吧?”
看到别人还有话要说,陆氏说道:“牛叔,你也别慷他人之慨,专针对我家。你要真的同情楚三,就自己掏腰包来啊,银子也行粮食也行,我相信楚三和傻子肯定会很感激你的!”
那个叫牛叔的,一脸黑地噤了声。
听着他们吵闹,叶青鸢站了起来,对着周围团团行礼,道:“村长,各位乡亲父老,谢谢大家帮我。大家的好意,我心领啦!只要性命无忧,青鸢相信,靠我自己双手肯定能够挣一口吃的,就不劳烦大家太过了!”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大家听得清楚,同情不已。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哎哟,可怜,说话咋那么慢呢,听着都费劲,这是傻病还没好全吧?”
“慢一点儿无所谓,倒是听得清楚。难得还讲礼貌,跟她从前没傻那会儿有三分相似了。”
“嘘!快别提从前……”
就这样,村长立了个字据,把楚家祖屋分给了叶青鸢,别的一草一木,一个子儿都不关他们事。兄弟两各执一份字据,叶青鸢借了个独轮车,把楚攸行搬到了车上去,正式离开楚家。
村民们见没了热闹看,也就散了。
包括村长在内,好几个看着叶青鸢摇头、叹气,满脸惋惜。
叶青鸢不明白,也没放在心上。
按照村长指点,她很顺利找到了楚家祖屋。
楚家祖屋就在村尾靠山的位置,顺着主路一直走,经过一棵凤凰树,又绕过一道弯才能看到。
就因为这样,显得此处离群索居,孤零零的。
叶青鸢一见到房子,不禁冷笑:“呵呵……跟废墟没两样……可真是孝子贤孙!怪不得那几个人叹气呢……他们倒是有些好心。”
也就齐腰高的围墙,用一种沉甸甸的石块垒起,叶青鸢打眼评估了一下,判断这些都是火山岩。火山岩质地比一般石块致密许多,冬暖夏凉的,她倒是欢喜。
只可惜,挺好的墙,被荆棘长进了墙缝里,生生挤垮了个三尺宽的大洞!叶青鸢发现楚攸行醒了,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看着她,她冲他微微一笑:“你在此处躺着,我进屋看看就回来。”
楚攸行闭上了眼睛,叶青鸢也不理他,走进了屋子。楚家祖屋很窄很小,是农村里常见的“一明两暗”格局,一束天光照在叶青鸢头上,她抬起头,看见屋顶破了个大窟窿:“……”
还好,两个耳房尚算完好,床什么的,就别想了。只有一个三条腿的五斗橱,一把破圈椅,还有一张破烂供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明白了地形,叶青鸢才推着楚攸行进了屋,开始默念:“轮椅。”
这回,没有东西出来了。
叶青鸢:“……那,刀子有吗?”
话音刚落,一把不过半臂长的匕首,出现在她手里,楠木刀柄打磨得极光滑,鲛皮套子套着刀锋,上面刻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对应了她的姓氏。
叶青鸢瞳孔地震:“这不是‘紫虹’吗?”
这是她在原来世界的防身利器,削铁如泥!
叶青鸢把紫虹抽了出来,看着刀刃上闪着的淡紫幽光,感到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