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长安之中酷暑难耐。
各国使臣来到长安的时候,正是太阳最毒辣之时。
李恪背着小铲子,肩膀上两根绳子拖着小箱子,缓缓从洞口钻了出来,随后转身开始修墙。
这样的动作,过去两个月他已经熟练的很。
父皇的内帑是个好地方,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守卫并不怎么严格。
处理完一切,用草皮盖上那墙角的痕迹之后,他这才拖着箱子离开这里,一头钻进自己的寝宫之中,打开箱子。
里面是金锭子,李恪拿起来,摸了摸。
“我记得李恽弟弟说起来的时候,总是说摸金子就有一种兴奋,为何我却没有呢?”
“哎,真羡慕他们啊,到了交州,每次给我写信回来,总是在讲述那边奇妙的事情。”
身为大唐三皇子,李恪从小就知道一件事,不是自己的东西,他不能要。
比如,皇位。
非嫡系之人,哪怕是皇子又如何?
哪怕他才华横溢,各方面都强于太子又如何?
父皇还年轻,日子还很长,不如趁早为自己做打算。
过去一年里,他这种想法尤为频繁,时不时夜半惊醒,都会梦到自己走投无路,迷茫在一条漆黑的河流之上。
然后,在和李恽李祐通信的时候,他得到了启发。
既然皇位没自己的事,那不得趁早搞点本钱?
他羡慕李祐和李恽,但离家出走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山高路远,光盘缠就是……
那一刻,他突然悟了。
盘查不在梦里,盘缠只在父皇的内帑里。
于是,连续十几天,李恪只做一件事,挖墙脚,带出来金子。
此时,将东西收好,打包好包袱,李恪觉得,自己在下一次驿馆送来八百里加急到母妃那边的时候,就可以躲在马车里一起出宫了。
突然,他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殿下,又有从交州来的东西,是给杨妃娘娘送来的,娘娘喊你一起去看看呢,还有玉娘那边做好了饭菜,您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忘记吃饭。”
李恪很满意,玉娘做饭都这么好吃了,那到了交州,到了李愔弟弟的府邸,那厨子不得是天下第一啊。
这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而不远处的内帑之外,李世民背着手溜达了好几圈,来来回回转悠着,终于,他大步流星,朝着内帑而去。
“这内帑的门锁,及时更换,万万不能让那些小崽子们知道。”
自从上次李恽离家出走之前把内帑扫荡一空之后,李世民就长记性了。
今日进入内帑,他有一件大事。
前段时间,刚刚动用国库的钱解决了水患,当时从大臣手里搜刮的钱财如今都堆放在内帑之中,如今各国都来恭贺,他需要回礼,彰显自己的威严。
大唐现在是整个天下的中心,李世民需要让那些番邦彻底臣服,心服口服的那种。
毕竟,大唐皇帝的私人赏赐,比起其他的东西,更能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番邦之人,感受到格外的恩宠,心中生出别样的感激。
拿捏人心,李世民也不是什么生手。
但开门的下一刻,李世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金子呢。”
……
长安城里,一行人在铺子里准备好之后,便聚集起来开了个会。
“殿下说了,咱们几人就在长安待一个夏天,赚了钱,就立马回长安,明年再继续过来,这一趟下来,不光奖励丰厚,光是平日里的月钱,那都是在工坊之中的百倍,诸位可要想好了,良机难寻啊。”
说话之人是李愔专门给李祐李恽挑出来的年轻人,工坊之中的牛二,好学之人。
牛二天天看丁三两怎么做事,跟着也学到了一些,此时也安抚着众人。
“别犯难,交州是好,长安也不差啊。”
这话一出,一旁的人开始嘟囔了。
“牛管事,咱不是多嘴啊,这长安虽然繁华,可比起交州,总是一股躁劲儿,处处花钱也太多了吧。”
“就是就是,牛管事,跟着您,听殿下话,这咱肯定做好,可这长安,终究不是家啊。”
牛二愣住了,他可是听说过的,这些人以前可都一个劲儿想去长安的,这现在咋回事,到了长安,一个个嫌弃上了。
“行了,先制冰,开始售卖,看好了,咱们隔壁就是那些商贾的冰铺子,咱现在要做的就是大把的捞钱,赚了钱,我请你们去平康坊之中听曲!”
果然,男人的动力只有一种,那就是黑丝。
一种是女人的黑丝,一种是钱庄的黑丝。
下一刻,牛二就发现这些同僚们干活的时候嗷嗷叫了起来。
半天之后,长安的冰商一个个脸都快绿了。
“哪里来的人啊,咋回事,你不赚钱,不让我们赚钱啊。”
“狗日的,我现在就报官,京兆尹是俺家老爷的同僚,我就不信……”
一天之后,所有冰商安静了。
京兆尹来了,又走了,走的时候还恭敬的行礼。
长安的八卦传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