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交州地界,李愔亲自拿着烈酒出现在军营里的时候,士兵沸腾了。
本来还叽叽喳喳,趁着今日休沐放松一下的兵卒们正在跟从长安来的王府士兵拉家常,突然李愔的马车出现了。
“上次剿匪还有训练中受伤的人,现在出列!”
刘三,不,现在应该叫刘长歌,他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了,手底下有三十个士兵,都是先前那些受伤的人。
此时,他猛地跺脚,手持长剑,高高举起。
“齐步……走!”
三十人到李愔面前的时候,刘长歌挺起胸膛。
“启禀殿下,负伤之人三十人,全数在列,请殿下检阅!”
李愔笑了笑,拍着刘长歌肩膀。
“不错,受伤了也很有精神,只不过你们的状况似乎很一般。”
“这些日子,怕是高烧不断,极为难熬吧?”
刘长歌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壮:“殿下,我们不怕!”
李愔也不废话,当即朝着后面挥手,几个仆役抬着几坛子烈酒就出现了。
刘长歌看到那东西,猛地察觉到了什么,眼眶湿润。
“殿下,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没救了。”
刘长歌现在身上痛苦难耐,李愔的出现,就像是一针强心剂。
然而,这一刻,酒抬出来的时候,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难道是殿下给他们这些伤兵的壮行酒?
难道殿下之前说的,一个也不能少,是空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长歌嘴角还带着一丝卑微试探的笑,局促的身体摩挲着,方才还挺直的脊梁,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压力给压弯了一般。
李愔注意到这些士兵脸上的沉重,突然意识到,他们是不是想错了。
“额,这是酒不假,但也不是。”
“这么说吧,这些酒是用来给你们伤口消毒的。”
“刘长歌,掀开你的裤腿。”
刘长歌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掀起裤腿,雪水顺着裤子,钻进了草鞋里。
伤口之处,已经有了严重的化脓,炎症极为严重,不消毒,怕是活不了太久了。
李愔看的触目惊心,这些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治疗,毕竟,李愔穿越前后都不是医生。
即便如此,李愔哪怕从农场系统的商店之中购买医学宝典,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玩意儿,李愔现在还真买不起,很贵。
眼前这些受伤的兵卒,几天时间,伤口就开始恶化,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站在李愔面前的时候,浑身上下不停的冒汗。
这已经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刘长歌,我只做一遍,你记清楚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可惜啊岭南没名医,本王尽力了。”
话音落下,李愔拿出一个小勺子,从酒坛之中舀出一勺子烈酒,倒入碗中,随后一把火点着。
随后以麻布沾染,迅速蘸向刘长歌的伤口边缘。
嘶……
这一刻,刘长歌满头冷汗,整个人剧烈颤抖。
痛不欲生的感觉,瞬间从小腿处传来。
“你们的伤口上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现在得把那些玩意儿给杀死,你们才能活命。”
刘长歌咬着牙,胳膊抖动着,拿起那个小碗。
“殿下,我不怕疼,我们都不怕疼。”
他拿起小碗,直接将烈酒浇在伤口处。
“啊……嗯……嘶……”
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打转。
这一刻,哪怕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忍直视。
“兄弟们,殿下给了咱们活路,殿下的话就是命令,我们不怕死,不怕疼,兄弟们,拿酒,浇伤口!”
三十个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一炷香之后,李愔离开营地的时候,看了一眼刘长歌。
“刘长歌,能活下来的话,就读书认字吧。”
读书,认字。
刘长歌错愕,就连腿上的疼他都给忘记了,狂喜冲淡了一切疼痛。
读书认字这是我刘长歌能做的事情吗?
我这种身份的人,也能读书,认字了?
读书认字这件事,难道不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干的吗?
这一刻,刘长歌用力点头,眼眶又一次像是钻进了石头。
傍晚,天刚蒙蒙亮,睡了三天,被烈酒撂倒的薛仁贵,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当即脸上通红。
不是,那酒真那么猛吗?自己整整睡了一天?
“薛侍卫,你可真厉害,一睡就是三天!”
一旁给他端水洗脸的女子捂着嘴偷笑。
这一刻,薛仁贵真想找个缝钻进去,妈的,三天啊。
“行了行了,不许笑。”
那丫鬟也不着急:“薛侍卫,您这算是好的呢,张统领他们现在还没醒呢,对了殿下找您来着。”
一听到殿下找自己,薛仁贵当即不困了。
后院之中,李愔背着手站在夕阳下,面前出现了一件代表着工坊手艺的东西。
开山斧,而且是两把。
李愔挑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