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心里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让冯盎一个人垄断了交州这个地方的盐,那么一些小商小贩的生存空间就没有了。
对于李愔来说,赚的钱是一样的,交州产出的精盐,批发价20文一斤,目前是童叟无欺。
冯盎经营和其他人经营,李愔也不会多赚,但造成的影响可海了去了。
小商小贩来交州贩盐,为了保证赚更多的钱,那可是会从其他地方带着大量的货物到交州售卖的。
一进一出,一来一回,那五花八门的玩意儿,足以让整个交州的贸易活泛起来。
尽管冯盎可能也会这么干,但能一样吗,得让百姓感受到获利,而不是百姓眼巴巴看着别人获利。
“冯伯伯,这与民争利,不太好吧。”
冯盎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间隙,还吃了几口火锅,这个涮羊肉真爽啊。
“殿下,老臣征战一生,现在已经老了,这辈子在岭南这个地方,也是穷怕了,这钱不光是为我自己一个人赚的,这也是为交州各地的百姓赚的。”
“国公府开销大了,自然就有人能赚点钱了不是。”
一句穷怕了,让李愔也颇有些感慨。
按理说,在岭南,冯盎可以说是王者了,但活的样子,却跟个青铜一样。
归根结底,整个南方未曾开发,和北方繁华之地大相径庭。
“那个,冯伯伯,我呢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冯盎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几乎百分百确信,赚钱之道,就在这交州王府。
“殿下请说,老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愔扶起冯盎,从背后拿出一张舆图,这是李愔根据后世的地图绘制的目前大唐的地图。
此图一出,冯盎眼神都变了。
我尼玛,这六皇子从长安来,果然是代陛下政令做事啊。
不然,他怎么可能有这般舆图。
在唐朝,别说大唐地图,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城的舆图,那都是极为重要的绝密。
知道的人,只有极少数。
“冯伯伯说缺钱,那缺钱这种事情,本王不擅长。”
“本王擅长赚钱。”
“谁有钱,咱就赚谁的。”
“只是,需要冯伯伯抛头露面,冯伯伯可愿意?”
冯盎一听要抛头露面,心中迅速盘算利弊。
他朝着李愔行礼:“殿下,这抛头露面指的是何事?能获利几何?”
抛头露面当然是可以的,冯盎这辈子早就功成名就了,此时算是晚年,他可以多赚钱,但不能不出丑。
没看到程咬金那货都开始自污了么?
纵观历朝历代,有功之臣,就得这么干,不然功高震主,你是完人,陛下算什么?
只是,抛头露面,能获益多少?
李愔笑了笑:“我这里有一门生意,冯伯伯若是愿意当这个带头人,那富可敌国指日可待。”
冯盎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是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许久,他颤颤巍巍抬着手,指着长安的方向。
“这,富可敌国,不行啊。”
“怎么不行,咱交州建设需要钱啊,而且,咱们赚的不是百姓的钱,是那些有钱人的钱。”
冯盎一愣:“这,殿下,谁有钱啊?”
冯盎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他不敢说。
六朝旧事,以门户私计。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帝王。
一些民间传言,如同流水一般经过他的心头。
“豪门世家,地方乡绅,除了百姓,都有钱。”
“我李愔从不坑穷人。”
冯盎心头一跳,没有应答。
李愔继续忽悠。
“冯伯伯也知道,这豪门世家,乃是我父皇的心头大患,若是冯伯伯这事做好,或许冯伯伯的子嗣,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冯盎已经是国公了,爵位传下去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但,皇恩终究是会消散的,一代降低一等,那万一子孙不孝坐吃山空呢?
这冼夫人后人的传统,到了自己这一脉,他娘断了香火,可就问题大了。
“冯伯伯,你若是犹豫,那就算了,这一样东西卖几百贯钱呢。”
一听到几百贯钱,冯盎眼珠子当即几乎跳了出来。
“不不不,殿下,老臣不犹豫。”
“冯伯伯,这可是要跟天底下豪门世家五姓七望为敌的?”
冯盎当即一拍桌子,满脸愤慨。
“五姓七望算个屁啊,他们何等猖狂,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什么五姓七望,就是一些为祸乡里的恶徒,还说什么五姓不与外姓通婚,咋了,通婚了生出来的孩儿不是人不成?”
“陛下的心腹大患,总要有人解决的,老臣冯盎,愿意当这把刀。”
李愔点点头,果然啊,一听到钱,冯盎就打鸡血一样。
历史书上,还真是把每个人都美化了,谁会想到,冯盎也会为钱财发愁呢?
“可是冯伯伯,这弄不好,您也会成为陛下的心腹大患啊。”
冯盎当即摸着胡子,歪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