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必刻意地打听,柳岁不过才来晏城两日,这道长的名讳就已听了不下十次。
明清道长在晏城可谓大名鼎鼎,尤其有钱人家,都争着抢着请他入府看风水,或是除邪祟。
有风言风语说这清明所居的清明观后山建了座大宅,里面养着不计其数的女子,她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年轻貌美,最年长的也不超过二十岁。
孙员外为投其所好,经常搜罗女子,晏城和附近的不找,怕她们的家人寻来,也为了杜绝后患,毕竟那些女子最后的下场都很凄惨。
而这孙枝枝据说不光貌美,亦精通诗词歌赋,打小就是晏城有名的才女,可家道中落,她也险些被充当官妓,是孙员外及时出手保下了她,并将人带回府。
孙员外对孙枝枝倒是还算安分,对外就说怜惜孤女,收在膝下为义女,且他百年后,孙府全部家财归孙枝枝所有。
不明真相的百姓对孙员外交口称赞,夸他是大善人,还有些惋惜自己家的赔钱货没孙枝枝这么好的造化。
都传孙枝枝貌似天仙,可真正见过的人没多少,不过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阿昭,你说孙员外原本打算利用孙枝枝勾搭谁?”
柳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也不等景昭辰开口。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被孙员外盯上了,啧,你说该不会是他自己喜欢女子,而这道长喜欢男子”
景昭辰对于她时常的脑洞大开习以为常,他老实的摇头。
“不知,岁岁为何觉得这道长喜欢男人?”
“女人的第六感吧,你瞧他装扮得分明像个女子,嗯,怎么比喻呢,对,像女装大佬!”
景昭辰不明所以,想问,但见柳岁一眨不眨盯着那道长,不禁挑了挑眉。
“怎么,岁岁觉得这道长比我好看?”
柳岁偏头打量他,一脸坏笑。
“我觉得你要是穿上女装,不知迷倒多少世家公子哥!你这长相真是天上有,人间无!”
景昭辰被气死了,他不过随口开个玩笑,这人就顺杆子爬了。
柳岁扯了扯他的袖管,“阿昭,改日你穿给我一人看看吧!我可太好奇你穿女装是何模样了。”
江树屏住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天啦,他都不敢想象摄政王穿女装是什么样的盛况!
别说,他也好奇,好想看,又怕眼睛不保。
明清站在院中央,那神色就如同来自己家一般,他看一眼被红线缠绕的树干,又看看树下摆放的东西,眉头轻轻蹙起。
他语气是明显的不悦,“让摆的茶叶去哪了?这王管家乡野出身,眼皮子就是浅,这点子东西也舍不得。”
柳岁困惑,“孙枝枝刚才不是说他并不知道孙员外死了的消息?”
江树挠了挠头,满脸写着姑娘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表情。
“对哦,这就是为了招孙员外魂魄的损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孙枝枝满口谎言,确实留不得。”
孙枝枝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被暗卫点了哑穴,也不敢闹出动静,只是一颗心不停往下坠。
“她与这清明道长必有勾结,为的也不过是财。”
景昭辰淡淡睨了孙枝枝一眼,他的眼神就似在看个死人。
孙枝枝身子不禁抖了抖,身边暗卫手起掌落,直接将人劈晕。
毕竟不能由着她闹出动静,到时再坏了姑娘和爷的大事!
“这孙枝枝嘴里的话怕是只能信一半,看来只能咱们自己查清真相了。”
柳岁叹口气,十分怜悯地看一眼晕死过去的孙枝枝,然后腕间紫气瞬间化身为利刃,孙枝枝的喉咙处就多了个血窟窿。
“哎呀,不是让你轻点吗?红红你这样就不讲武德了啊!”
柳岁咂舌,无辜地看一眼景昭辰。
“我真的只是打算戳个小小的洞,你看现在唉,这红红果然还是不服管教啊!”
圣女之力简直无力吐槽,它碍于柳岁的淫威,在没得到她允许前又不敢轻易开口,憋屈的整个灵体都不好了。
现在是讨论洞大小的时候吗?
再说了,管它大小,最终结果不还是一样!
孙枝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
明明垂手可得的财宝,她却再也没办法享用了。
当年她的父亲是这晏城的城守,为人清正廉洁,身边也只有母亲一人,她过得虽算不得锦衣玉食,那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可惜好人不长命,孙员外欲开赌场,曾寻过她父亲合作,可父亲义正言辞拒绝了,并且说会上折参他一本,结果转天他父亲就橫死街头,书房中搜出不少的官银。
这样一来,她父亲从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好官变成了贪官,皇帝对于父亲这种小官自是不会上心,草草结了案,母亲郁结难消,一头撞死在门前。
按例,她该充为官妓,但孙员外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假惺惺地拦下此事,并收她为义女。
好吃好喝供着,但她却没一点自由,就连出恭都有人跟着。
那些女子死不死的她一点也不关心,她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