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从来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就算是演戏,也算是很有天赋。
这会儿他唇紧抿着,一副被冤枉被委屈了的模样,头别到一边,像是等着姜圆圆来给他一个解释。
若不是姜圆圆的寝衣带子都松松垮垮的了,她怕是真的会被蒙骗过去。
打地铺的被子不算很大,就算是坐起来了,两人也是腿挨着腿的距离,姜圆圆一只手攥着衣裳,有些气不过,伸手打了他一下,却被那紧硬的皮肉打疼了手,偷鸡不成蚀把米,半边手都红了。
她的力气那么小,就算是两只手一起打,对楚景来说也不过像是挠痒痒一样,楚景顺势将她的手捉住,在掌心中揉了揉。
他这样的行为和登徒子没什么两样,姜圆圆将手抽出来,然后爬到了床上去。
现在时辰还早,天也不过才朦朦胧胧亮,姜圆圆上床后就抱着孩子没动了,楚景便侧躺在地铺上,嗅着被子里姜圆圆身上的馨香,算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又过了半个时辰,楚景睁开眼,先看了眼已经又睡下的母子两人,然后静声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后,一只信鸽出现,楚景在装信的小筒里倒出来一张字条,看完后便焚毁。
床上传来些响动,原来是小楚霖醒了,正揉着眼睛往这边看,看见鸽子,他来了兴趣,立刻往床下爬,楚景有些好笑,将他的胖身子托住,抱到窗边让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鸽子后才又抱回床上。
姜圆圆闷在被子里不想动,早知道就不答应楚景来什么仙人山了,感觉到被子被拉了拉,她也往回扯,但拉被子的人力气更大,一下就把她大半张被子全都拉走了。
然后床边一沉,有人坐了上来,姜圆圆立即往床里面缩,就快要挨着墙角了,背对着他不转过身子来。
楚景将小胖子放到一边,然后也在床上躺下来,像是怕吵到她的觉一样,声音轻而缓,“晚上带你去花楼,去不去?”
姜圆圆原本紧绷的身子又是一僵,不可置信地慢慢转过来,楚景平躺着,轻轻闭着眼,眉眼都沉浸在清晨柔和的光里,像是在呓语一般,姜圆圆有些不确定,“你刚才说什么?”
楚景偏过头,面对着她,不告诉她从这个方向可以看见她因为微微弓腰而露出的一大块白皙与小半浑圆。
“不想去吗?”
姜圆圆自然是想的,但她不太相信楚景的话,此时有些犹豫,“当真,我和霖儿都去?”
“好不容易来扬州,”楚景伸手去摸她的发丝,却被避开,于是一偏手,摸到她的肩膀上,“你昨日不是想去?”
姜圆圆微微往后仰,避开他的手,嘟囔道:“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她从床脚爬下去洗漱,只穿着寝衣的纤细背影下,楚景清楚记得那漂亮的蝴蝶骨的形状,腰间那空荡荡的一截下,是不过他两手堪堪能合上的柔韧腰肢。
楚景看得出神,小楚霖咬着小手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然后在他的脸上抓了两下,楚景看过去,小楚霖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奶声奶气道:“饿饿!”
楚景一只手将他捞了起来,然后让小二送饭上来。
小胖子现在已经习惯了爹爹带自己,乖乖地坐在爹爹的手臂上,让爹爹给自己擦脸擦手。
早饭送来了,一锅干贝鲜虾粥,一碗鸡汤面,一屉灌汤包,还有一个小竹篮装的葱丝猪肉饼和一壶红枣花生米浆。
姜圆圆擦完脸出来便闻到了香味,见桌上满满当当一大桌,不由得道:“怎么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吃未免太浪费了些。”
“不会浪费的,吃不完的酒楼里会给伺候的人吃,”楚景给小楚霖舀了半碗粥,还有一个灌汤包放到他的小碗里,看了眼姜圆圆穿的衣裳,“穿昨天我给你挑的那件紫色,那件衬你。”
姜圆圆穿的是一件颜色不算太出众的藕粉色裙子,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这会儿听了楚景的话,她本来不打算换,又想起来昨日在街上看见的那些打扮漂亮个个如仙娥一般的女子,不想自己走出去太过平庸,还是去换了衣裳出来。
楚景的审美还是很不错的,给姜圆圆买的几件裙子都很漂亮,这件紫色亦是,渐变的粉紫色,腰间挂着一串儿细细的水晶,宽袖上绣着合欢花纹路,交领一路往下都是金银丝编织的线绣的花纹。
她一走出来,就连小楚霖都忘了吃粥,小嘴里“哇”了一声。
楚景将她上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到她的一头乌发上,因为还没出门,姜圆圆只挽了一个松垮垮的发髻,插着一根银簪子,挽住发丝,随性而又有股懒散感。
不过美人如斯,只有一根银簪未免寒酸,楚景决定待会儿带她去添置一些首饰。
烟柳依依两岸,水光潋滟晴好,琼花团簇烂漫、黄花映照白墙,春景明媚,整个扬州都洋溢着一股灿烂颜色。
昨日来得晚,只看见了夜间的一派繁华,歌舞升平,白日再看,扬州极其清秀,无处不精致。
吃完早饭,楚景便径直带姜圆圆去了首饰铺子,一眼便看中了一对儿蝶栖桃枝金丝银簪,并一对羊脂玉素簪。
知晓他豪横,不在乎这几个钱,姜圆圆干脆他买什么就戴什么,走了半条街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