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心走得胆战心惊,本以为太子妃会对她发怒,可是没有,连一句话都没有责备。正在她疑惑之际,就听到太子妃说话了。
“明心,你赶紧去曹总管那儿,就说太子醒了,想要用膳。”楚依依格外好脾气:“你别怕,方才是本宫失礼了。想来也不是你的错,本宫何必对你睚眦必报呢。完全没这个必要啊。”
张明心一时无法接受太子妃的转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楚依依催道:“快去吧,别让太子久等了,他如今想要伺候的人是你不是本宫,本宫乐得可以睡个安稳觉。”
“娘娘您真的不生气了么?”张明心斗胆,问得小心。
“生气会使人变老,本宫还想多年轻几年呢。哎呀,好困,你快去,本宫要回去歇着了。”楚依依装腔作势。
张明心信以为真,应了一声之后乖乖去了。待她一走,楚依依立即恢复原状,对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张明心,看来你还是太嫩了点儿。来日方长,看本宫如何收拾你这个贱人。”
外头风声阵阵,李沐澜却在龙峻昊的屋子里睡着了。原本,她是在画画的,三皇子说她的画不错,非要缠着她画上几幅不可,她迫不得已,只好就范。没想到,一画还画出瘾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可时辰晚了,不知怎么就在榻上睡下了。
龙峻昊没有打搅她,而是吃惊地看着李沐澜的画作。他不得不承认,今天他终于见识了她的画功。虽然她失去记忆,可显然学画的本事似乎一点都没有忘记。也许,这是一种本能,就好比用膳说话似的简单。
李沐澜的山水尤其出彩。那一笔一画之中,显露的是对宫外天地的向往和追求。看了她的画作,心里会跟着飞扬起
来,也让龙峻昊没了睡意。
他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于是,龙峻昊轻手轻脚走了过去,透过烛火,看着她熟睡中的容颜。此时的她少了清醒时的不驯,多了几份柔和与天真。她本该是侯爷府内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却莫名成了苦兮兮的傻宫女。
李沐澜在睡梦中揉揉鼻子,动了动嘴角,继续睡觉。
龙峻昊见状,不由失笑。想到许久以来的种种,他的心里满满都是暖意。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她,他都想要好好珍藏在心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留在了他心中的某个角落,至于未来?
想到未来,龙峻昊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淡淡的哀愁。是啊,他们之间有未来可言吗?就算让大家知道她的过去,那又如何?东阳国和西楚国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有许多不可知与重重阻碍,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
就在此时,大德敲门而入:“主子,您还没歇着呢?李沐澜呢?”
“嘘!”龙峻昊示意大德小声,然后指了指榻上。
“奴才来就是想告诉您,太子醒了,皇后正命人准备吃食呢。太晚了,那些宫女还在忙活针线,谁都不愿起身帮忙。奴才就想到了她。曹总管正在外头等着呢。”
龙峻昊虽有不忍,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就走了过去,说道:“喂,天亮了,该起了。”说着,就推了推李沐澜。
李沐澜正睡得香甜,稀里糊涂被喊醒,老大的不情愿,皱着眉头说:“三皇子,怎么又是你?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大德听闻,就说:“姑奶奶,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主子的屋子,你忘了?是主子命你前来伺候的。奇了怪了,怎么主子都没歇下,你这宫
女倒先躺着了,真是过分哦!”
李沐澜用力想着,这才摸着头说:“原本我就是不想过来的,是三皇子非让我画什么画作,这才晚了,也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她看了看身上:“呀,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哪里会啊,你想什么呢?”大德赶她:“你赶紧起来,曹总管还在外头等着呢。”
“师傅来了,他怎么不进来?”李沐澜问。
“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么当宫女的吗?”大德忍不住数落她:“宫女的排头居然比主子还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快下半夜了,你以为是早上啊。”
“什么?还是半夜啊?”李沐澜一咕噜下地,然后穿上了鞋,紧跟着就冲了出去,也不打招呼就走。
大德不满,说道:“主子,您看看她的样子,哪里还有宫女与主子的尊卑之分。看来,回宫后,她的宫规还是少不了的。”
“她的记性好,不怕。”龙峻昊没往心里去:“况且,倘若她总是对我卑躬屈膝的,我还看不上眼呢。”
大德无语,这就叫相看两相欢吧。
李沐澜出了木屋,就看到曹得诺焦急而立,立即喊了起来:“师傅,徒儿来了。”
“明珠,赶快随师傅去做吃的,好给太子殿下送去。”曹得诺拉着她走:“你不知道,没人帮着我还真是忙不过来的。那些宫女都让三皇子喊去做事了,几个伙计睡得跟死猪似的,师傅就只好找你帮忙了。”
李沐澜来了精神,说道:“师傅能想到我自然是好事,徒儿又怎能不帮忙呢。可是,太子病着,吃什么才好啊?”
“师傅已经去问过陈御医了,说要清淡为主,但一定要可口。”曹得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