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月扬起下巴,“你是谁?”
“臣女柳瑟,家父柳公慈。”
“原来是定国公家的姐姐。”在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叮嘱下,楚湘月知道能与林墨往来的,必然都是不可轻慢的,于是甜甜地叫了姐姐。
柳瑟受宠若惊,“公……那我便托大,唤你一声妹妹了。”
林墨却并不在意,“湘月,皇后娘娘身子大好,民女并无寸功,当不起太子一声谢字。”
楚湘月急了,“太子哥哥本是要亲自来谢你的。若不是他今日磕在了门槛上,太医说他要休养三日……”
林墨一边走一边说,“既如此,那便让他好生歇着。”
楚湘月泪眼盈盈,“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嫌弃太子哥哥?也怕沾上霉运?”
柳瑟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拉开距离,她这是不是……不小心听到了皇家秘辛?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林墨摇头,“怎么会呢?他既然受了伤,自然该好生休养才是。”
楚湘月拉着她的衣袖,几乎掉下泪来,“只怕你不知道,太子哥哥自小就好倒霉,三天两头就要受伤……所以除了世子哥哥,他从来没什么朋友。他今日是真的想过来亲自向您道谢的
……你若不肯去,他必会觉得又有人嫌弃他了……”
林墨怎会不知?不过上回对着皇后没有直说免得戳她心窝子罢了。
这几日,他倒也没用那纸鹤来传音,难道真觉得委屈了?
她想了想,“也罢,那便走一趟吧。”
柳瑟:……
呜呜,自家大哥,怕是没希望了……
楚湘月倒是看了她一眼,想挖她太子哥哥的墙脚?没门儿!
幸好太子哥哥昨日找了她到这书院来做内探……
……
楚瑜瑾轻车熟路地往额上再一次抹药膏,然后缠上了纱布。
他已经都习惯了。自小三天两头就有个大病小灾的,对外称是体弱,实则是体弱+倒霉。
不过自从母后跟他说,他命中的福禄寿康是被人借走之后,这一切也都有了解释。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想,他该如何将那份无价之宝送给林墨。
可又怕她不愿,反倒惹了她的怨。
还是昨日母后过来同他唠叨,说起定国公府,柳家大公子正在相看姑娘的事儿,他这才想起林墨也是议亲的年纪,会不会在他之前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成不成……林墨如今除了林府,待的时间最长的便是书院,正好湘月
也在书院二层楼,这不是现成的眼线吗?
于是他便如此这般跟湘月耳提面命了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一份及时的警惕,令他率先铲除了一个劲敌。
内阁秉笔抱来了一堆奏折,跪下行礼道,“太子殿下,这是今日的三部奏折,请您过目。”
楚瑜瑾点了点头,“先搁着吧。”
内阁秉笔将奏折放下,“太子殿下,您今日受了伤,未入内阁听政。昨日您批阅的那些,皇上已经看过,盛赞您处置得妥当呢。”
“是吗?”楚瑜瑾说。
“是,皇上确是极为信任太子殿下。不仅将六部的政事拨了一半给您处置,还给了您协管京都城兵马司之职,这是要将整个京都的安危,都交到您的手上了。”
楚瑜瑾点头,“这是父皇的隆恩,本宫必定尽心尽力办差。”
秉笔行礼告退。
楚瑜瑾笑笑,这焉不是父皇给他的补偿?只怕是父皇早就知道,横竖他只有三个月寿命了,再大的权势和恩宠,又能有什么用?
他开始处理政事,处理了一下午,几乎乏了,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看天色,书院应该下学了。
就是不知湘月那丫头,能不能将
人请来?
正想着,宫门处有马车声停下。
他大喜,准备跨过门槛,想起早上那一扑,只得悻悻地收住了脚。
林墨和湘月一前一后自车上下来。
她眼神一扫,心中不由得感慨道,果然是帝皇宫城,帝王紫气再加上有心之人设下的屏障,足以抵挡一切妖魔鬼怪,只除了那另辟蹊径从梦而入的修罗。
再看东宫,更加上了自己上回赠与楚瑜瑾的那道法印,相当于堵住了最后一道裂缝,固若金汤。眼下,只怕是天雷也撼动不了此地。
她跟着湘月的步子朝宫门内走去。
湘月笑嘻嘻地扑向门内等着的楚瑜瑾,“太子哥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楚瑜瑾一个没站稳,朝后退了几步,脚跟磕在了案台腿上,生疼。
他咧了咧嘴,把湘月放下,“好妹妹,果然厉害,不负哥哥所托。”
湘月摸着楚瑜瑾头上的纱布,心疼地问,“哥哥疼吗?”
楚瑜瑾摇头,“好妹妹,母后还在宫里等着你呢,快去吧。”
湘月于是一蹦一跳的跑出来,还同林墨摆了摆手,“墨姐姐,得空您到我的宫里去瞧瞧。”
林墨朝她点点头走了进来。
楚瑜瑾忙请
她坐下,又赶着让人上茶,“宫内的陈茶,怕是比不上姑娘亲自泡的茶好喝。”
林墨摇摇头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