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突然腹部撕裂般疼痛,似有一股力量扯得腹部下坠,随即,一股暖流倾泻而出,疼得沈念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倒在地上。
“啊——!夫人!”丫丫大喊一声。
只见沈念下身鲜血涌出,红了一片……
当沈念被大夫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她如闯了鬼门关的人,双唇没有一丝血色,满脸煞白,神思恍惚。丫丫看着沈念的身体盖着薄被,那已经五个月隆起的腹部如今已平坦,丫丫的眼泪还未干涸,便又涌出眼眶。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不知道,等夫人苏醒后,该如何承受。
与此同时,陆战奇已经来到报社,和他认识的一名记者正在办公室里,他将一个信封塞进记者口袋:“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这篇报道,头版!”
记者一看,笑了笑:“陆公子放心,一字不差。”
而商会会议室里,伊藤信爱看着几位身份显赫的会董,其中包括许明洲。
伊藤信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愤愤不平:“督军烧了沈会长的安华糖水铺,这摆明了就是在和我们商会挑衅呀,那么多药补都没烧过,怎么就非要少安华呢?沈会长,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周秉白都骑在您头上拉屎了,这口气谁能忍得了?”
几位会董愁容不展,沈玉坤放在腿上的手开始颤抖。
伊藤信爱见状,拿着她的蕾丝花边擅自快速扇着,一副气愤的模样:“现在少帅生命垂危,少夫人怀有身孕,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他周秉白是要陵海翻天吗?这次要是忍气吞声,今后,咱们商会可就被军阀踩在脚下了,咱们要是忍了,明天军阀就改税收,他们早就盯上商会的生意了,大家伙儿都关门大吉好了,还做什么生意呀?!哼!”
许明洲不知这周秉白哪儿来的胆子,虽说是督军,也没道理放火烧安华糖水铺。但他有私心,司梦本就痛恨亲生父亲沈玉坤,许明洲见沈玉坤颜面扫地倒也无妨,可如今他与沈玉坤合作投资电影。
周秉白挑衅沈玉坤,往后怕是会对电影公司下手,那许明洲可就要赔钱了。
“沈会长,周秉白可是出了名的黑脸包公,不看您的面子也不足为奇,可照他如此嚣张的态度,今后怕是会来搞电影公司!”许明洲说道。
伊藤信爱一听,继续煽风点火:“那是自然的,谁不知道电影挣钱呀,他如今这么放肆,恐怕就是为今后怎么搞你们做打算呢!”
一位会董愤愤不平:“沈会长,既然他周秉白不留余地,也不用怕他,你姑爷陆少帅的大伯陆战英可是江州总司令,难道还怕他吗?”
沈玉坤有口难言,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沈念绝不会站他这边,恐怕此刻的沈念,正巴不得周秉白搞死他。可沈念不是自己女儿这事儿,沈玉坤又不能宣扬出去,毕竟众人得知后,丢的是他沈家的脸面。
他也更不能让人知道,他已默许周秉白对安华实施必要措施,因为如今的安华糖水铺,早已与沈玉坤无关,他要沈念一无所有。
这个会一开,便到了隔日一早,大街小巷的报童如一夜间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六耳猕猴般,大呼小叫着:“号外号外,重大消息啦!陵海老字号安华糖水铺被烧毁,督军不分中药和糖水!”
还有报童喊叫:“督军大开杀戒,烧房子,杀少帅,哪有天理和王法呀!快来看啦,督军周秉白烧房子杀少帅啦!”
一时间,这边成了陵海城最劲爆的消息,大街小巷人们都纷纷买报纸看新闻,议论纷纷。
伊藤信爱从商会大楼走出来,径直上了陆战奇的车。
“商会怎么决定?”陆战奇忙问。
“陆战奇,这事儿我可不拿你一分钱,累死我了,嘴都快说破皮了,会董们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沈玉坤吃了瘪,恐怕正诅咒周秉白全家死光呢。”伊藤矫情道。
陆战奇眉头紧皱:“没想到周秉白这个疯狗竟然开枪,要不然,计划万无一失。”
“巡捕房去查了吗?”伊藤忙问。
“单昀昨晚就去了,周秉白的打火机也找到了。”陆战奇道。
“哼!这下,周秉白这个督军恐怕是坐不稳喽!”伊藤笑道。
原本,陆岳霆打算替沈念与周秉白交涉,可安华大当家是沈念,只能她亲自出马。所以,陆岳霆想出一招,周秉白易怒,但从不敢针对陆家,只要让周秉白烧了安华糖水铺,事情闹大,引起民愤,他便无法向总督交代。毕竟军阀与政府也要顾及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若人民游行闹事,可谓是内忧外患。
其次,烧安华,就等于烧毁了军阀与商会的合作,沈玉坤能忍,会董们也忍不下这明晃晃的挑衅之举。
单昀作为总巡捕,只要在安华找到周秉白的打火机,便可判定是他亲手放火。所以沈念故作抽烟,向周秉白借了打火机。
加之陆战奇早已写好的稿件,报纸一旦登出消息,便能一夜间人尽皆知,毁了督军名声不说,陆岳霆更是让此事件在发酵后,留了一个能杀了沈玉坤的后手。
一旦众所周知,周秉白烧了安华糖水铺,在大家眼中,这就意味着督军与沈会长撕破脸,再杀沈玉坤,便能轻而易举嫁祸给周秉白,可谓一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