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白被沈念这话噎住,沈念说的没错,理应先主动上缴。周秉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掩藏不住的嫁祸手段过于心急,竟被沈念看穿。于是,周秉白只好看着沈念吩咐伙计们,将制作糖水的食材统统拿了出来。
周秉白看着那些莲子、薏仁、枸杞、以及所有可用于做糖水的材料,他勾唇一笑。
“夫人,这些难道不算中药材吗?”
此时,沈念已经清楚,这个周秉白今日,定是要封了安华,给她定罪不可了,沈念思索片刻,她拿起莲子笑了笑。
“敢问督军,这莲子可医治何病?薏仁呢?”沈念走到周秉白面前,将莲子放入口中咀嚼。
周秉白看着沈念胸有成竹的模样,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明显不如方才那般自信。
而此时的沈念,顿然严肃起来,她盯着周秉白,当仁不让:“中医重在一个医字,若这些食材单独食用,不可治病,还算得上是药吗?”
沈念停顿片刻,提高嗓门:“我们安华糖水铺,将每一味药食同源的食材单独酿制成糖水,不过给大家解渴罢了,糖水不是药也不医病,就不能称之为中药,不知督军要查的,到底是什么呢?”
沈念这话,明摆着是在提醒周秉白,不要假公济私,这安华糖水铺并没有他周秉白能查的东西。
周秉白这样的督军,在下属面前,被沈念如此“夫人果然是能言善辩,不过在我这儿,可不管用,除了这些药材之外,据说安华药堂曾有一间藏书阁,里面存放了上百本中医书籍,夫人,这些也需要一并交出。”
这个周秉白,看来今天是不会空手而归的,沈念回答:“不瞒督军,医书早已按照规定,全部烧毁了,就算搜查藏书阁,您认为,我会留医书在里面等您来抓我吗?”
沈念看着周秉白,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看来,夫人是要阻挠了?”周秉白的脸上看不出有几分怒气。
“身为安华糖水铺的大当家,沈念不过是与督军探讨这查处规则,怎么能叫阻挠?”
“规则可不是你定的!”
“难道废止中医的规则是督军所定?还是对药铺的查处可由督军随意定夺?”
此刻,无论是周秉白的属下,还是安华的伙计们,没人敢挪动一下,都在等待周秉白与沈念这番博弈的胜负。
而丫丫见状,她躲在安华糖水铺伙计们身后,想要悄悄出门,让陆岳霆来救场。
陆岳霆的车就停在安华糖水铺大门外的街对面,他不时地看着糖水铺,可大门关着,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使陆岳霆心神不宁。忍不住就下了车,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周秉白咬着后槽牙,扶了扶精致的眼镜,两眼似暗藏杀机。
“周督军若有理,我自然让您搜个遍,若您没理,可就别怪我挑理了,这安华的招牌在陵海也不是一两天了,就这么无端被查封,若事情传开了,怕是会毁了督军声誉,今后,拿什么以振军威呢?”
沈念字字珠玑,看似强压了周秉白一头。可听说督军不近人情,不讲情面,没想到,周秉白竟还是个心胸狭窄之人,沈念的话仿佛刺痛了他最为珍视的自尊心。
谁也不曾知晓,这周秉白极为暴躁,不知是否与他的经历相关,他容不得他人当众对自己有半点羞辱。
“我不管这安华糖水铺归谁所有,不管这铺子是拆还是烧,我查定了,请夫人不要妨碍,以免伤及无辜。”
周秉白言下之意,好似在威胁沈念,毕竟她如今大着肚子,要想母子平安,就让开。
沈念轻笑:“周督军,今日若我不为安华糖水铺坐镇,讨个公道,今后还怎么做这个大当家,在安华的这些伙计们,还怎么信我能守住这让大家赖以生存的铺子?”
“我看夫人是养胎养得无聊了,何必以身犯险呢?”
“今天,只要我不离开安华,谁也别想在这儿胡作非为!”
此时,丫丫已经在众人身后挤到了大门处,她刚想悄悄拉开大门,跑出去给陆岳霆报信,却被周秉白的属下抓着头发用力一把拽了回来,疼得丫丫忍不住就喊叫起来。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沈念见丫丫被周秉白的属下就那样扯着头发拽到了周秉白身边,沈念心中的怒火几乎瞬间要冲破头顶。
“周秉白,把人放开!”沈念中气十足怒斥。
周秉白闻言,见沈念动怒,他眼底划过一丝狡猾,突然把枪顶着丫丫的头,刹那间,沈贵林与安华几个小伙计气愤地看着周秉白,正要上前时,十几名军人同时把枪对着沈贵林和小伙计们。
周秉白露出阴险的笑容,他的笑如刀尖,冷的渗人:“你们这是在妨碍政府办事,我完全可以就地处决,难道夫人没听说,那些与政府抗衡的药堂伙计和先生都是何种下落吗?要不要我就地处决一个,给夫人开开眼?”
沈念见丫丫一脸痛苦地被周秉白用力掐着手臂,她忍无可忍,但大门紧闭,丫丫没能出去,陆岳霆便不得而知糖水铺里发生了什么。沈念叮嘱过陆岳霆,不可轻举妄动,想必陆岳霆没看到丫丫,定不会自作主张。
如今,只能靠自己解决了,沈念想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