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道:“不拘什么,你看怎样方便怎样安排吧。”
沈茉轻想了想:“那我去给你下碗面,表哥先回房等着。”
萧溯看着顾晋依然走在前头没有反应,心下舒坦了一些,让抬轿的人改了路。
沈茉轻往灶间走去,她记得还有把青菜。
顾晋走到她身旁问出刚才想问但被打断的问题。
他道:“沈大姑娘是如何知道夏公公的软肋?宫里的公公大多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跟家里人并不亲。”
沈茉轻道:“这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呢世子开出的条件我瞧着他并不心动,所以我就想他或许有更在意的东西,就随便试探一下,一个不成再换便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有时候很多事都是人想的太复杂了。”
顾晋步子略微迟钝,对于沈茉轻是不是自己想的也太复杂了呢,上辈子她死了,这辈子没死而已,就这么简单。
没有什么复杂的内幕在里面。要不然凭他这么久的细致观察怎么会一丝破绽没有,她还帮他们抓住了破坏贺礼的人。
沈茉轻转身问:“世子可要吃面?”
“那,那便来少许吧。”
他抬步跟上。
…………
又过了几日,队伍重新出发了。
萧溯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开始愈合。
夏河经过深思也妥协了,他很憔悴。
王同知将他安排在了安国寺的一处废弃地下菜窖里。
留了十来个守卫,为了方便看护他,主持大师收他们几个作为俗家弟子,平日里需要跟着做做杂活,打坐念经,掩人耳目。
对外便传夏都知检查贺礼之时遇上歹人,为护贺礼丢了性命。
至于贺礼是否出了意外,则传的模模糊糊让人难以分辨。
这几日里刘桄来找了沈茉轻几次,都被她避开了。
她还没有把握能赢。或者说她不想受伤,她想只让刘桄挨揍。
每日里顾晋还是会教她一个时辰。自从上回两人扑到了一起,他注意了很多,双脚稳稳的扎在地上。
队伍行了一日在一处驿站歇息过夜。
一切收拾停当后,沈茉轻、萧溯、顾晋在隔间用餐。
顾晋仍然跟的很紧,他还是觉得小心为上,万一就是因为沈茉轻的原因让这辈子他想做的事情做不成了,想保护的家人全死了,那他绝不原谅自己。
萧溯这一路也习惯了顾晋的强行加入。虽然萧溯不知为何看到顾晋便觉得有些堵。
沈茉轻倒是不排斥,她觉得顾晋这个朋友蛮好的,帮了她很多。
她也时不时会做一些小小的报答,例如做点他喜欢吃的点心或者拿手的菜式,沈茉轻做碧草那会儿可是学了不少花样,只是一直没敢做出来给萧溯品尝过,这会子倒是都给了顾晋还有他的几个下属,每回去练习都会做一些带过去。
阿七最爱吃沈茉轻的手艺,每天都盼着糕点时间。
正吃着,有个护卫来报:“大人、世子、沈姑娘的舅舅到了,正在驿站外。”
沈茉轻一愣,怎的是舅舅,不该是外祖母身边的田嬷嬷来或者派个管事来么?”
沈茉轻与萧溯对望一眼,都有些诧异。
沈茉轻道:“那个舅舅?”
“是您的大舅舅。”
萧溯道:“快请。”
沈茉轻的大舅舅名唤俞蔡乃是俞州的知府同知。
俞州的俞姓乃是大姓,约莫有一半的人往上数几辈子便是一家人。
似是几百年前的前朝开国初期有一俞姓世家在此居住,虽然后来没落,但是枝枝脉脉在此留存下来也渐渐繁衍,俞姓也愈加广泛。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目有几分清朗,依稀跟沈茉轻有些相似,只是身材有些发福,举手投足亦是官场做派。
沈茉轻站起行礼:“大舅舅。”
俞蔡忙将沈茉轻扶起,上下打量一番眼眶有些红:“好孩子,长这样大了,舅舅已是五六年未见你了。”
甥舅两个略略寒暄几句。
俞蔡向萧溯跟顾晋行礼:“萧伯爷劳您这样远把轻丫头带过来,实在是感激。”
又向顾晋行礼:“想必这位便是顾世子吧?俞蔡给您问安了。”
萧溯请他同坐了,又吩咐填了碗筷。
沈茉轻瞧着舅舅一眼便认出了萧溯与顾晋,显见是用了心的。
不觉心中稍稍猜出了他亲自过来的本意。
果然,寒暄了几句,俞蔡道:“听闻礼仪队要在俞州停留一段时间,咱们俞州的馆驿虽说宽绰,但住着终究不如家里舒坦,下官此番前来是想邀请王大人、萧伯爷与顾世子赏脸到舍下小住,不知伯爷与世子可否赏脸?”
萧溯有些犹豫,在馆驿住着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是队伍里那样多人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拿主意。
俞蔡看他面有犹豫,官场多年的他早已学会揣摩心思。
他又道:“伯爷放心,馆驿距离舍下坐马车不过盏茶功夫,不耽误您的公务。”
沈茉轻也道:“表哥便答应了吧,你身上的伤不过略好些,去了舅舅家里有人照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