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依旧看着亭外,过了几息后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了伯府能更进一步选择跟徐家结亲,我也想着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我努力了好些年,可是跟她在一起越来越透不过气。”
他喝了口酒又道:“于是我便想着只要她能做好这个伯府的主母也是可以的,我愿尊她敬她,给她体面,可是现在她丝毫没有将伯府的颜面与处境放在眼里,做错了事也不觉有何悔意。”
他觉得自己许是喝多了些,怎么说了这样一长串真心话,把自己娶徐玉茹的真正目的也说出来了,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表妹会不会看轻他。
“表哥,人都有做错的时候,也都有后悔的事情,或许你现在对表嫂很失望,但是你也确实因此让伯府有了更好的发展。”
她转头看着萧溯道:“人活着总要往好处看,毕竟任何事都是两面的。若是你当初选择的是一个温柔贤淑但家世平庸的表嫂或许现在正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娶一个能让伯府更进一步更有助力的表嫂。”
她又喝了口酒砸吧砸吧嘴儿道:“人最难做到的便是落子无悔。”
她只能这样安慰了,她心里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是不是该换个方式,以后也该顾及伯府的颜面才是。
不能赌上伯府的前途,因为伯府里还有很多她在乎的人。
幸好今日局面有了扭转,不然只怕是得罪了所有的官眷,每个都回去吹枕头风,每位大人都去皇上那里说伯府坏话,那伯府危矣。她不禁有些后怕,有些自责。
她喝了几口酒将心里的后怕压了压。
以后准备只针对徐玉茹一个人,虽然表哥会继续因为妻子不堪而失望,因为徐玉茹个人的名声而觉得有些丢脸,但是对不起了表哥,她做不到放下仇恨,只能做到这些了。
萧溯心里暖暖的,表妹不但没有鄙夷他反而还安慰了他。
他不经大脑的问道:“你就不觉得我借妻子娘家之力为伯府谋取更好的出路吗?”
沈茉轻瞧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何妨?政治姻亲在这官场上难道不是最稀松平常的么?别说官员便是陛下跟皇子们哪一个不是考虑岳家对自己是否有助力?徐家若不是觉得伯爵府世代袭爵又怎会将姑娘嫁过来?不过是各取所需。便是那平头百姓要结亲尚且要权衡双方家世。多少人成亲前并不认识或者并不熟识,那自然要从别的角度考量这场姻亲能带来的好处。”
一席话说的萧溯心里熨帖了很多,他借力徐家,徐家又何尝不是看准了伯爵府富贵永葆,将来徐家自己那个不成器的独生子没了出路还可以多靠靠这个曾经被岳父帮过的姐夫。
如若徐玉茹高嫁,娘家又后继无能人,那她们姐弟可是水深火热的处境,处处看人脸色。
他心里释怀了,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想将眼前人揽入怀中,他好贪恋这份理解与包容。他觉得这些年一直干枯的心似乎开始滋润起来。不疲惫也不孤独了。
怎么办萧溯?他问自己,你能给她什么回报?不能娶她便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她更好吧。
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所有逾矩思维,抬起手学着萧洛的样子捏捏她的发髻,假装自己只是个哥哥亲昵的说道:“听母亲说你想去你外祖母家?表哥恰好过阵子出趟公差去那边,不如带你一起吧?”
沈茉轻看着萧溯不含杂质的眼神,这不是挺好的么?她又有了一个疼爱她的哥哥。
跟着表哥去的话是不是会把徐玉茹气死?那得去,让她抓心挠肝去吧。
至于自己的那点情思,老老实实掩藏好吧。
“当真?那太好了。”她笑的眉眼弯弯。
“自然当真,我去同母亲讲,你去跟你的铺子掌柜商量一下时间咱们过个七八日便出发。”
…………
清和郡王府,顾世子的书房里。
顾晋听完这段时间有关沈茉轻的消息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他查过她之前的情况,怎么觉得脾气秉性都不对?
还如此大费周章的算计自己的表嫂,是之前的传言有误么?按照她之前的性格怎么会有这个脑子?
她跟她表嫂似乎并无过节,所以她的目标会不会是伯府?可是将伯府推倒对她也并没有好处,她的背后会不会有人在操纵着?
沈茉轻父亲应该不会是幕后之人,那就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放了值不是跟同僚喝酒就是品茶、雅集、郊游或是带上小娇妻访友。
“阿七,让她每隔五日来报一次帐。”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把戏?
“是”
阿七领命派人去铺子里通知丁掌柜。
丁東看着郡王府特意赶来送信儿的小厮热切的道:“小的这便可以随小哥回去报账。”
“啧,郡王府是谁都能进的吗?世子爷是谁都能见的吗?让你们东家亲自去。”
“是是。”
丁東送了小厮出门,又派升子立即往伯府去报信儿。心想这位世子果真是踏实肯干,打理庶务也是这样用心,事无巨细,亲自参与。
沈茉轻得到消息后有些想翻白眼。五日去一次?至于么?还怕她卷钱跑了不成。不过是五万两还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