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的雪地,无尽的尸体。
郭长生脖颈上的围巾,也已经被自己鲜血染红。
一声轻笑,人影将黑袍轻轻褪下。
面容方正英气,青色官袍,黑色金纹官靴,官刀,腰间令牌。
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清水县捕头,燕京。
“瞎子,又见面了。”
燕京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从容目光看了眼铁柱,又看了看郭长生。
“瞎子,仅仅半年多没见你,你的实力就摸进了炼气士内劲境,我真是看不透你,你是跌下山捡到宝了?”
“早你这么说,平安县外你还是留手了?”
燕京双手负在身后,慢慢朝着铁柱走去。
“平安县外,我不舍得杀你,还是觉得你懂我。放你走后我想了很久,坏人恶人,杀不完,捉不完。
归根结底,是江国统治者的软弱无能,是那京城臣僚的腐败。”
“所以这是又是你的计划?”
燕京冷笑一声。
“这不是计划,这是我要改变整个江国第一步,从玄武域开始!倒是你,瞎子,你又是因为什么,和这么多人搏命值得吗?”
“因为捉刀,你知道我是捉刀人,平安县时也一样!”
话音未落,郭长生忍痛脚步一踏。
拖刀之声在地上摩擦,所过之处,地上积雪被斩出一道路径。
瞬间出现在燕京身后,挥刀发出一声嗡鸣。
只听噗的一声。
郭长生跪趴在燕京身后。
抓着刀的右臂,掉落在地。
一道血线,从右肩蔓延至左下腰腹,没斩断的是令牌,掉落雪地。
郭长生趴在地上,鲜血流淌而出染红了地面,没了动静。
燕京随手一甩,手中官刀入鞘。
“大侠!”
“瞎子!”
铁柱和王川同时惊呼。
燕京冷笑一声,跨过满地断肢尸体,回身继续向着铁柱走去。
“别喊了,他死了。我认识他比你们都久,可惜,现在没人听我的宏伟计划了。”
王川挡在了铁柱的身前,魁梧身躯向着燕京冲去。
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劲风。
燕京歪头躲开一指点在王川腹部,顿时巨大的身躯倒飞。
轰。
狠狠的撞在了远处城墙之上,晕死过去。
“现在,又少一位听众。”
脚下渐渐变白,如今未染红的雪地上,只有燕京和铁柱两人。
燕京走到铁柱身前,看着发梢落满雪花,沾染红色泪痕的绝美容颜淡淡道。
“只剩阁下了。”
啪!
铁柱怒瞪着燕京,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打了燕京一巴掌。
目光落在趴在雪中的郭长生身上,慌张道:
“你身为玄武域捕头,乱杀无辜,随意伤人,这身捕快服,你不配。”
燕京狂笑,冷眼看着铁柱。
“我不配?这世道捉刀人哪有干净的。我把他杀了也是为此地无数尸体报仇了,应该算功德一件。
话又说回来,藤婉阁下,你又配当域主吗?”
“阁下搞个令牌玩扮演,帮派,黑市,土匪山寨,贪官污吏,是一个没管,母亲死后又离家出走。”
说着,燕京从身后掏出一根断掉的漆黑棍棒,丢在了雪地。
队伍中县衙胖乎乎的管事目露惊惶,低下了头。
“这,这不是。”
铁柱秀目露出惊色,一眼便认出是那日巷中,被郭长生斩断的精铁宝拐。
“瞎子帮你把罗三炮抓进了衙门,可衙门管事转手便被罗三炮三言两语的宝藏收买给放了。”
“这事,我我不知道。”
她那日回城主府,发现衙门管事便带着几箱金银来找母亲,不知谈论什么,面带喜容的离去。
几月后,母亲病死床榻,根据遗愿简单送陵后,心如死灰的她,想起了那个武功极高的瞎子,正好兄长想当城主。
“这江国太懦弱了,腐败由根才生出如此多的恶,邻国尚武实力为尊不是没有道理!”
燕京说着,步步逼近。
“你兄长接手后,虽然为了扩大自己实力使出的手段有些卑鄙,但为了夺也无可厚非。不过将玄武域黑道白道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还是挺满意的。
在我看来,那三位皇子无法和你兄长相提并论。
我和你兄长的想法达成一致后,十年也好,百年也罢,从玄武域开始,用武改变江国的懦弱。
我们做着如此宏伟的计划,而阁下却和一个瞎子玩着过家家!”
一张信纸甩落在身前,字迹刚中有柔。
【吾妻病故深感痛心,可如今邻国屯兵纳将,父需安心镇守京城关,新年后依吾妻遗愿,藤婉即为一域之主,宇儿辅佐,陛下已允。】
铁柱跌坐在未染红的雪中,想起从前深夜陪母亲处理政文,对两人的教诲,对藤宇的评价。
武不可取,文武要有平衡,物极必反。
手段只是一时,有张有收得人心才能掌握一切。
“可兄长尚武的作法不得人心,会埋下祸患,之后会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