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带我走啊!”我拨开氧气罐,直勾勾地看着她。
“啊啊啊……你怎么醒了?”女子转身逃窜了。
过了一会她抱着头又跑了回来,“啊啊啊……您快把氧气罐盖上,别死了!”
她跑的急了些,或者就是没稳,像只雀鸟一样扑扇一下翅膀,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
房间里的生物都从梦中惊醒了,嗷嗷的叫着。
“救命,救我,妈妈啊!”
“你是个鬼啊,你怕什么?”我起身走到墙角揪着她的辫子问。
“呜呜呜我第一次做鬼,鬼生第一次!”泪水从她的脸颊两边快速的流下,黑色的发丝也随着身体的颤动在风中飘扬,折射着柔和的月光。
“我也差不多了,就看你什么时候狠下心。”夜风扑腾的跃了进来,一团一团的。
载着差些死的气味。挡不住,也抓不住。月光开始慢慢地蚀亏,天地间光亮暗淡,以致于完全坠入了黑暗
她怯怯的看着我。软软地静伏在那。
二、
清晨的日光总是散着牛奶的清香。这是我唯一能闻到的味道了。这清香穿过风霜雨雪,飘进我的病房里。
医生已经宣布了我的死亡日期。走出医院的时候没人拦我。
阳光充足地照在街道上,屋背上和墙壁上和我的背面正面。整个小城都在寂静的光耀中。我身要出汗,我心里……假使不为尊重自己是个病人,倒是真想大声哼唱小曲。
“池塘里水满了,哥哥你捉泥鳅啊,哥哥你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我的影子下面蹲了一个小小的人。
“你干什么?”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问道。
“唱歌啊,你不是想唱歌吗?”她的嘴角绽开了笑,站起身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不怕了?”
“据我观察,你是个好人。”
三、
“那好人可以去天堂吗?”我笑咪咪的发问。
“当然了。天堂有个很慈祥的奶奶专门煮饭,有牛奶味的花,踏雪而来的月,新酿的酒……”
“你去过?”
“我没有去,我是要下地狱的,我做过很多坏事……比如偷了鲜花店的花。后来……虽然后来被一个大叔侵害了。”
有几只野鬼悄没声息的踏在行人的影子上,又跳上砖垒的花台上,拿爪子在花上划
道痕。
“那我陪你一起去地狱好了!”
四、
大雨将至,希望你长留于此
早春的夕阳像喝醉了酒,早早地没入暮霭中。不到一会墨蓝的苍穹就已经缀满了星星,洒下淡淡的星光
“晚上好!”熟悉的声响。
“到时间了吧?”我恍恍惚惚的递过一支花。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又无缘无故的跳了第二次。
“我也要下地狱了,我要杀了那个大叔。”
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寓意,只是虞罂觉得有趣,一直在等着独活,为什么独活还不回来?
外面月色越发黑,别不是遇上危险。
虞罂不会出去找她,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要确切的知道对方的位置,另一个人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好了,独活是一定回来的,出去找她反而是给她添麻烦。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写这东西,慢慢的就把思绪飘出去了,想到过去,想到尘封的往事。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守着你的日子真慢。
萧瑟西风里,词人寂寂的老去。黄叶落了满庭,雨也下了数日。伸手想要接住残叶,像早已逝去的妻子那般,接住那些片刻的良辰美景。
妻子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会识文断字,胸襟相比男人。每当他学习累了,便会见笑眼弯弯的妻子端来一壶温茶。才子理应配佳人,他们和所有的爱情典范一样,心有灵犀,珠联璧合。
可惜的是,生活太多意外了。婚后的第三年妻子便亡故了。
不共人言的哀伤,纳兰性德在落满桃花的暮春中独自踌躇,悲咽。
(二)
小时候孤儿院的婶子常说,她有个最让她娇傲的儿子,一表人才,还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不要彩礼的姑娘。
那时我还没有离开孤儿院,十几口人围住在大圆桌上吃饭。
孤儿院就是我的家,家徒四墙,墙角青苔漫着。“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却也不是一家人,孤儿院就是这样的,
后来有一天,她儿子和人打架致死了,她的儿媳妇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跑了。
我依稀记得,有个很暖和的日子。
婶子的儿媳妇在院中剪了一把雨下新韭和着鸡蛋给我们一群正在玩闹的孩子们做了一顿暖和和的吃食。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三)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最喜欢写爱情。因为其中的真情实意,容不得半分瑕疵。就像读书人眼里旺盛的月光一样。皎洁明亮。
妻子的离去是纳兰性德一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