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条放在桌上。
靳校长拿起纸条看了看,又像是不确定,反复看了看,慢慢地说:“有印象。”
这句话让孟思期和赵雷霆顿时打起了精神。来到永源县永安镇,这是第一次听到宋辛冉和靳亚明的消息。
靳校长眼底露出醍醐灌顶似的光芒,“宋辛冉,小名柿子,靳亚明小名……瘦猴。”
果然是有小名,只不过这两个名字和现在的两人完全对应不起来,也许是靳亚明的小名偏滑稽,赵雷霆紧抿着唇,朝孟思期风趣一笑。
靳亚明如今长相算是比较出众的,而且身材高,瘦猴确实和他不符,但是小时候的他可能是瘦不拉几那种类型。
至于宋辛冉为什么叫柿子,她其实挺好奇的,不免问了问:“校长,这柿子是有什么原因?”
“哦,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那时候的小孩都有小名,说实话,要是你问其他人我还真不记得小名。”
靳校长好像话里有话,孟思期连忙拿起纸笔做出倾听的姿态。
靳校长一看她在动笔,顿时严肃了几分,清了清嗓子,但是接下来的语气却比较沉:“这两个孩子都很可怜,当年我还不是校长,我教过他俩,说实话,有很多身世不好的孩子,他们俩是属于……属于……”
到底有多身世凄惨?孟思期在纸上重复写了“属于”这个词。
靳校长有些词穷,直接说:“柿子,也就是宋辛冉,十岁时他这个父亲啊就死了。就留下她一个孩子。”
“校长,我能问一下,柿子一直跟着父亲吗,她妈妈呢?”孟思期问。
“我没说清楚,这父亲是养父。柿子很小时候,她亲爸就死了。早几年,柿子妈一人把她拉大,后来改嫁给了这个养父,但是时间不长,柿子妈也死了。”
孟思期终于知道为什么靳校长说可怜,她简单几笔都写了好几个“死”字。
“您说,她养父是在她十岁时去世的?”
“是啊,那年我都忘记她念几年级,她养父是从院子前摔下去的,那天他喝了酒,估摸在院子外没站稳,一头栽了下去,头磕在石头上,脑子都出来了。”
靳校长一直吃着馒头,但描述到这段话时,明显噎了一下。
屋内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铁水壶盖啪嗒啪嗒地跳动,烧水的壶开了。靳校长站起身,去倒热水,拿出两个杯子,给孟思期和赵雷霆倒了杯热茶。
现在天气寒冷,一杯热茶到了手里让她手心里的温度顿时暖了起来,随着热量传递,她感觉一直到脚都产生了暖意。
孟思期捂着玻璃杯时在思虑校长刚才的话,宋辛冉的养父醉酒在院子前栽下死亡,这件事看起来挺意外的。
她也想起这边居民区的房屋地基有高有低,家家都会修院子,院子就像是自家屋子的延伸,有的院子高的有的院子矮,高的能达到两人高,人跳下去一般会没事,但要是喝酒误事,头先着地,大概率能出事。
“后来,柿子还念书吗?”她问。
“柿子家也还有亲戚,后来这学费就是靠他亲戚救济,村里和学校也会帮助。”
“她后来一直住在亲戚家?”
“这我也不清楚。”
“那靳亚明,也就是瘦猴呢?”
“瘦猴啊。”靳校长微微仰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像是想了想才说,“命挺像的,瘦猴他爸也是个酒鬼,平时啊脾气还特臭,总是揍孩子他妈,瘦猴也遭罪。”
“瘦猴妈她这个脑子……”靳校长特意指了指自己脑门,“不是很好,有点痴呆。”
孟思期已经想象出一个家庭暴力的家庭,父亲喝酒暴打母亲,而母亲可能智商原因,只能忍受父亲的暴打,而那时的瘦猴年纪不大,身材瘦小,应该只能看着母亲被家庭暴力,或许他想解救母亲,所以同时遭父亲毒打。
她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瘦猴爸去山上砍柴,当时估摸在歇息还是小解,将砍刀插在树上,也是不走运,砍刀直接掉了下来,将他半边脑袋砍了。”
孟思期咽了下,这故事怎么听起来都那么悲凉,赵雷霆舔了舔唇,朝她看了一眼,应该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这娘俩相依为命,在瘦猴读高中时就搬出去了。”靳校长补充。
“我想问个问题,柿子的养父,还有瘦猴的父亲,死亡时间先后顺序,您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清,就是他们四年级五年级时候,差不多十岁。像是同一年死的。”
“柿子是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
“记得初中还在镇上念书,两个娃都挺出息,一起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那以后,两户人家都搬走了,后来就再没有回来。”靳校长吃了口咸菜,颇有深意地叹了口气,“都不容易。”
“对了,”靳校长吃完包子,想起什么,“他们俩是犯了什么事吗?”
孟思期和赵雷霆互换了下眼神,她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靳亚明可能涉嫌一桩杀人案,不过现在还在搜证阶段,我们也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靳校长表情微微木了下,很快又表现出一副阅尽沧桑的淡然,“那是可惜了呀。”
“您还知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