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
“…………”
“……血没流了。”段母小心翼翼地扒了扒他的眼睑,没发现什么伤痕,“你一个病患,百层楼,怎么说跳就跳?虽然……虽然啊,你是S级,但防范于未然,一定得……”
她话音一顿。
江馁:“……嗯?”
“……没什么。”段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追问道:“眼睛还痛吗?怎么回事?”
“……”可能是刚睡醒,江馁没来得及重启系统,看着有点像没睡醒的样子。
等意识到对方没有恶意之后,omega才缓缓说,“段裴景的异能……不好学,有点困难。”
“……我没事,能自愈。”江馁皱着眉,说话越来越顺畅,甚至还有心情补了一句,“你不用担心。”
“……”
学别人的异能?
段母还没被这一点惊到,忽然先一步意识到了眼前这人是谁。
“……”
江馁:“怎么了。”
不怎么,段母想,只是她三年前还对他颇有微词,但又被迫于儿子忠贞不渝的爱情还真兢兢业业照顾过江馁几年。
没见过活着……不对,没见过醒着的,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段母恍恍惚惚地想:好像他也没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吓人?
……还挺可爱的?
难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骂的就是她吗。
这一套有惊无险的骚操作就是给她殷果果旁听途说的严厉惩罚吗。
段母不禁泪牛满面。
“……咳……咳咳。”江局被人搀扶着从身后过来,恰好与江馁撞了个正面。
他还没从大楼忽然爆炸的惊骇中缓过神,就愕然发现原本沉眠的江馁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
江局冷不丁被这么一吓,顿时天崩地裂,噔噔噔后退几步,弄得还沉浸在自己悲伤逆流成河的回忆之中的段母也跟着一个激灵。
“……”
江局抹了把脸。
“你……”
你什么?
没排练过,他暂时还没想到自己要说点啥。
虽然江馁总归是要醒的,这个他知道。
当总局联合会议决定处决掉江馁的时候,他也没担心过。
不管是因为哪种原因,他确实没有想过,会觉得江馁应该去死。
……
空旷的地面上全是大片大片倒塌的墙壁跟矗立断裂的钢筋,已经被破坏的电网暴露在外,滋滋冒着电光,有因为砸落在地而掀起的沙土跟尘埃让大伙儿身上各有各的花样。
顶着无数道犹如LED灯扫射的视线,处于中心的江局终于开口:“你……”
话又只来得及开个头,异变突生,江馁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扯——
还没看到人影,灰尘里忽然飞来一根生了锈的钢筋,直冲二人命门而来!
江局脸色大变,接着两次险些命丧黄泉的体验已经让他面色铁青,脸皮都绷紧了。
江馁临空稳稳抓住那根钢筋,面色冷沉,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异样凶狠冷漠的光,关键那根钢筋的轨道还真的就在他的手里戛然而止,不能寸进。
这种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神操作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只见他手腕一转,转眼间那根钢筋就掉了个头,穿过黑暗中的空气,刺破墙壁,狠狠钉在了石砖缝里。
……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石砖缝隙中传来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纵使众人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此时此刻也只能屏息凝神,警惕地望向黑暗里。
……不出所料,良久之后,黑夜中缓缓走出一个人,高挺的身高配上脸上那道足以横跨半张脸的狰狞的伤疤,看着十分骇人。
“……你还没死。”
他缓缓说。
陈权扯了扯嘴角,“——可惜了。”
话音一落,陈权原本待的位置瞬间没了人影,江局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挥手朝身后的人喊:“散开!”
再次出现时,一柄尖锐的军刺穿透了江馁的手臂,他们之间的体格量级相差很大,这一刀几乎是直接斩断了omega小臂处的桡骨。
刀尖翻转,猩红的血肉跟白森森的断骨从狰狞的伤口处刺啦一下刺了出来——
段母头一回见这种伤痕,惊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江馁!”
……江馁面色不改,甚至称得上毫无波澜,既没有回头去看紧张不已的段母,也没平视眼前的敌人,漠视的态度足以让人怒火腾升——
……骨头连着筋络彻底被斩断,刀尖似乎裹着一层透明的精神力朝江馁的侧面猛地刺去——
“去死!”
段母吓得往前一步,不过被江局扯住胳膊拉了回来。
“这孩子怎么这么打架的!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他能咋办。
江局苦涩地想,教训完下次还敢,惯犯啊他是个。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权的手腕被牢牢挟制住,往上一掰,骨裂跟闷哼同时响起。
“……!”
只听“叮”的一声,陈权手中的刀刃被迫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