馁:“……”
会难受,但那又怎么样。
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只要硬抗一段时间,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熬过去,然后偷偷注射抑制剂,
这样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也不会有人拿这个算计他了。
他很讨厌这个必要的生理反应,他也不喜欢将脆弱的一面毫无芥蒂地展露在另外一个人面前,这是弱点。
谁会希望自己有弱点。
段裴景背对着他蹲下身。
“上来,哥带你去找抑制剂。”
“……”江馁盯着那个宽阔的背脊,许久没有动作。
段裴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闭上了那张每天都会发表几句让所有人恨不得掐死他不成样的嘴,久违地闭上,安静地背对半蹲下。
陪着江馁,不厌其烦地耗着时间。
江馁:“……”
如果有一天非要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只能用遍布猜忌跟存疑来形容。
他不信任段裴景,段裴景也没有完全信任他。
就算不多此一举,江馁从此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从此最大、最不可控的一个隐患不复存在,这是最好的选择。
一种利用跟被利用,又或者企图利用,心知肚明的怪异关系,原本不应该共存,又或者说能存在多久呢。
第34章 初次见面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从踏入那条并不清晰的分界线开始,外面的生活跟日常就已经跟他毫无关系,截然不同。
而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企图冲刷这条线的存在,其实没有必要延续。
如果说他生来就应该存在在黑暗里,当一只被宽宥在牢笼里的困兽,那只要牢笼放开,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
撕咬猎杀一切所见所闻的生物。
所以周围的人不断向他重复疏导着,企图颠覆他的意识跟认知。
他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蹉跎嗟磨中,差一点就丧失了自我。
但当他第一次冲破那座困了他二十多年的囚笼后,他做了什么呢?
并不是把眼前的人狠狠撕碎,让血和肉浸透沾满他的衣衫。
听着哀嚎跟痛苦的惨叫声沾沾自喜。
他想做什么呢?
江馁有点茫然。
当对上那双不含一丝恶意却带着纯粹的戏谑的眸子后,这种诡异恐怖到发狂的兽意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意识到,其他人是不同的。
段裴景是不同的。
……段裴景……不同吗。
江馁拧着眉,矛盾的情绪翻江倒海,冷热交加,刺激着他快要混乱交杂的大脑。
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的,他上前一步,下意识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感受到触感后,段裴景的眉眼这才柔和了些。
“抱紧了。”
“……”
段裴景背着他,一步步在早已没人的实验室走着,他感觉到了江馁的头往他的肩头偏了偏。
“累了吗?”
江馁睫毛颤了颤,声音低如嗫嚅:“……嗯。”
段裴景用力抿了抿唇,就像是借着这个动作在遮掩什么内心的情绪。哑声说:
“那就睡吧,睡一觉……哥带你回家。”
江馁沉默着趴在段裴景肩上,忽然说:“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脚步顿了一下,更加肯定了江馁的猜测。
他忽然有些慌张,原本被折腾到身心倦惫的神智都清醒了不少,追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反问他,“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江馁僵住,往里缩了缩,小声辩解:“……没什么。”
“真的吗?”
“……”
段裴景叹气:“睡吧。”
江馁攥住他衣服的手攥紧了些,按捺住凭空而生的恐慌。
段裴景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些付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相对于被人赤裸裸地盯着自己被肢解而言,两者都没有比较的必要。
至于四面八方而来的追问跟少见的怜悯,江馁很厌恶。
但偏偏段裴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偏偏这种情况,他又不怎么敢去追问了。
不敢这个词,江馁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害怕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实在是太陌生了。
或许正像J说的,他就是呆的太舒服了,所以才会对身边的人跟事再一次放下警惕。
段裴景的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安抚着他,说完之后,江馁就真的有点想这么安心的睡下去。
可这是不对的吧。
……
不管了。
他睫毛微颤,把头轻轻搁置在段裴景的颈弯,呼吸缓缓平稳下来。
“……”段裴景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偏头看了一下睡得深沉的江馁,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掩,“……睡吧。”
江馁像个灰扑扑的流浪猫,生人勿近。
只要有人接近就会毫不留情地亮出獠